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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青走過去,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語:
“你最堅強,你最驕傲,你最灑脫!不要這麼看不開!振作一點!”她把頭埋在臂彎裡,輾轉的搖著頭,聲音壓抑的、痛楚的、可憐兮兮的飄了出來:
“我不堅強、我不驕傲、我不灑脫!我只要跟他講話,我一定要跟他講話!今晚不能跟他通話,我明天可能就死掉了!”
“別胡說八道了!”韶青喊,看看手錶,快五點鐘了,這通電話多半是通不了了。她望望兀自埋著頭的迎藍:“你餓不餓?鬧了快一個通宵了!我去給你衝杯熱牛奶,做個三明治給你吃,好不好?”“我不要!”她悶聲說:“你叫那電話鈴快點響!好不好!”
鈴聲果然響了,迎藍觸電似的跳起來,伸手就拿電話聽筒,韶青也緊張的奔過來,驚愕的發現,迎藍握著聽筒,而鈴聲繼續再響。韶青恍然大悟,把聽筒從迎藍手中搶下來,掛回電話機上。說:“不要太緊張,是門鈴響,不是電話鈴。”
“為什麼是門鈴?”迎藍神思恍惚。“門鈴就是門鈴哇!”韶青說,走到門邊去。“八成是阿黎,他大概又在報社忙了一夜!這人工作起來真不要命!”她握住門柄,開啟房門。門外,一個渾身溼透的男人正佇立在那兒,頭髮披在額上,滴著水,一件薄呢大衣,肩上全溼透了。他手裡握著一個小小的旅行袋,臉上有僕僕風塵,有失眠的痕跡,有憔悴,有興奮,有期待,有狂熱。那濃眉上,雨珠閃爍,眼睛裡,熱情迸放……那不是黎之偉,是該出現在電話裡的阿奇!
韶青嚇怔住了,她茫然後退,喃喃的喊:
“迎藍!迎藍!迎藍!”
迎藍的眼光從電話機上移到門邊,有三秒鐘完全窒息。然後,她滑下沙發,走到門邊,眼光直直的轉也不轉,死死的、愣愣的盯著他,嘴裡嘰哩咕嚕的說:
“你在和誰通電話?為什麼一直佔線?”
韶青驚異的看迎藍,再看阿奇,她退後兩步,大叫著說:
“迎藍,這不是夢,是真的!你別糊里糊塗了,睜大眼睛,你看看清楚,是阿奇!他回來了!從美國回來了!阿奇,”她的神智恢復了,喘著氣問:“你的長途電話,是從哪裡打來的?”
“桃園國際機場!”阿奇說,終於大踏步走進屋裡。關上了身後的門。他直視著迎藍,一步步走近她,把旅行袋隨便丟在地上,他緊緊的望著她的眼睛。“對不起,迎藍,”他說,嘴唇微微有些顫動:“我又騙了你一次。我下了飛機,本想直接來看你,可是,我又不敢了,你那麼傲氣十足,那麼狠心,我真怕再面臨一次被拒於門外的局面,所以,我在機場試探性的先打個電話!我聽到你哭,聽到你喊我的名字,聽到你說‘阿奇,回來!’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我跑出機場,半夜又叫不到車子,只好搭巴士,一路上急得我要發瘋,現在……我總算在你面前了!”他說得又急又快,像雨滴的傾瀉,迎藍似乎根本沒聽清楚,也根本沒有會過意來,她的思想還是凝固的,還是混亂的,太多的“意外”使她神思恍惚,她伸出手去,茫然的摸索他,想抓他的手,他立刻舉起手來,緊緊的握住她。
“迎藍!迎藍!”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緊張的喊:“迎藍,是我啊!是阿奇啊!我從國外回來了!我告訴你,根本沒有琴恩,那是我編出來的,我寫信給采薇,知道她一定會把訊息帶給你,我再打長途電話問她,她說你哭著衝到大街上去淋雨,我聽得心都碎了,所以我馬上訂飛機票飛回來……迎藍,你聽到沒有?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等得快發瘋了,我想,以你的驕傲,這電話是永遠不可能打了,所以……所以……”他住了口,瞪著她,她眼裡一片空茫的神情,雙眉微蹙,苦惱的在看,但是彷佛“視而不見”,她也苦惱的在聽,但是,彷佛也沒聽進去。阿奇的臉發白了,他舉起手來,在她眼前晃動,啞聲喊:“迎藍!迎藍!”
韶青奔了過來,一看這情況,她就大急起來:
“她不對勁了!阿奇,你出現得太突然了!你嚇昏了她!”她急得把頭貼到她胸口,去聽她心跳,又去掐她的人中,捏她的耳朵。迎藍只是直挺挺的站著,茫茫然的看著阿奇。她躲了躲韶青的手,固執的想著清楚面前的人影,眼睛睜得好大,卻全無光彩。韶青嚇呆了,驚惶後退,喃喃的說:“她瞎了!她聾了!她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阿奇面孔雪白,嘴唇完全失去了顏色。他握緊了迎藍的手,握得好緊好緊,他輕輕的說:
“迎藍,你看到了我,你聽到了我,求你!求你!”
迎藍毫無反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