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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繫有一棟單獨的樓,樓有些老舊,外表貼著灰白色的馬賽克瓷磚,空調架子在長年的雨水沖刷下在瓷磚上留下鐵鏽的條條暗痕。不知道是否為了效仿哈佛這樣的名校,大學校園裡多數新一點的樓都貼成磚紅色的。於是這座樓顯得特立獨行,被叫做小白樓。穿過辦公室,中間有天井,教室圍著天井。平常上課倒不覺得這棟樓怎樣熱鬧,到了大作業的時候,整個年級都三五成群湊在教室或者天井,通宵達旦地點著燈,對付畫紙和砂石木材。除了吃飯的時間和晚上洗澡,幾乎都在樓裡泡著。男生更有誇張的,拖著仿的cross,拿出網咖奮戰的勁頭。
付子祺蹲在模型旁邊,對著巴洛克式立柱的塑膠模型,猛地站起來,又立馬蹲了回去。
有些微的風飄進來,彷如樊如家天台的那一晚。對岸打在建築上的燈火連成一片。
有點暈,又好像有點陶醉。付子祺想起那晚被樊如拉著,硬是睡在了一張床上。早上醒來,樊如很自然的略微越過中線酣睡著。自己則避在床邊沿,差點在醒來的一刻掉下去。想靠近樊如一點,馬上被這個念頭嚇到。悄聲出了臥室,又覺得不甘心。早餐已經準備好,付子祺像做了賊一樣,不敢吃,急著要走。但樊如家的阿姨也像樊如一樣有魔力,一邊哄著,一邊又說樊如知道要生氣不可,在她終於坐下以後便退出餐廳上了樓。
付子祺喝了一點粥,鬼使神差的,從兜裡掏出水筆,在餐巾紙上畫了樊如睡著的表情,還簽了名。
“餓死了,誰去對面吃東西?!”
付子祺是被白目的室友一把拽起來的。連日睡眠不足,好像喝了酒,情緒氾濫,身體卻跟不上節奏。這時候已經十二點多,校園裡唯一在這個點鐘還開著的是家燒烤攤,正在建築樓斜對面。一人倡議,很快就響應起來。相鄰兩個宿舍的都在天井做得不耐煩,立刻開拔。
沒敢點酒,食物倒是一盤盤端上來。坐在露天的桌椅邊,一旁還有其他系的,看樣子像是大四生,前途都定下來,有的是實習下班回來,且吃且聊。同為大四學生,還在作業壓力下,幾個人都不免有些失落,更化悲憤為食慾。
有人問起,付子祺便摸出煙來,散給別人。正點菸的當口,燈光晃過,一輛白色寶馬z4緩緩駛來,停在樹邊。在整個大排檔的注視下,女人嫋嫋婷婷地下了車。付子祺愣了一刻,掐了煙迎過去。
“這是我一朋友,樊姐。”付子祺硬著頭皮帶著樊如跟同學打了招呼,跟著樊如上了座駕。
前幾年還是副鐵公雞的模樣,跟著學姐混飯吃。也沒跟任何人說,說了也叫人不信的奇遇。即便是現在不必擔心學費書費,又有了零用錢,除去偶爾夜不歸宿,一直不吭不哈。誰也想不到付子祺一個外地來的窮學生能認識開z4的人。付子祺真覺得百口莫辯了。
樊如掉了頭,把車開到一條路燈昏暗的岔路,“嚇到你了?沒想真能看到你。”
付子祺正驚魂未定地掏出手機,試圖尋找蛛絲馬跡,聽了這句,那是看我來了?
學校大得計程車司機進來都要迷路,得虧今天在學門口一條路下來的燒烤攤。樊如若是第一次來,兩人就這麼碰上的機率,真可以稱得上是緣分了。
“看來我還挺顯眼。”
樊如短促地笑了,從坤包裡摸出一盒女士煙,也給付子琪一支,“陪我坐會兒好麼。”
樊如的聲音軟軟的。付子祺覺得樊如是能夠想一出做一出的人,但也實在感到意外。實話說,學校很偏,不必說樊如住的地方,周圍連大學城都稱不上,娛樂也少的可憐。又是這樣的點鐘。那晚之後沒什麼聯絡,竟然有這樣的重逢。
她接了煙,先給樊如點了,又給自己點了。樊如輕描淡寫地夾著煙,不經意,卻又好像很深情的吸著,菸頭在火光裡忽得一亮。
樊如今天一身休閒打扮。牛仔褲配短袖,妝也很淡。從沒見過這樣的樊如。付子祺眼前又閃現江對岸在她口中靜得有點寂寞的建築。
“我不知道你也抽菸。”樊如說。
付子祺有點羞愧一樣,心裡卻想著,一年前的自己,還只是偶爾混根菸。“同學抽就跟著一起了,我們有時候作業搞挺晚。”
樊如沒搭腔。
“我們去哪裡坐坐麼?學校的燒烤攤,你吃不慣吧。”付子祺訕訕道。
樊如微微一笑,“你把我想成什麼。我上學的時候也跟你們一個樣,還要瘋。現在倒有點懷念。”
付子祺越覺得不好意思了,想起剛才幾個女生驚疑的目光,又覺得沒法這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