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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前輩並不能預測到村子裡頭到底有多少人會染到瘟疫,她只說天亮之前,可救,對不對。”
“是,我們居然相信了她。”
“我們必須要相信她,也只能相信她。”如果不是她,許箬荇怕是已經死了,她沒有必要騙我們,這種無謂害人的玩笑,即便是全村的人都死了,她也不會親眼看到,如果瘟疫蔓延,她再趕過來,此地早已會被一把大火燒成廢墟。
我從許箬荇懷裡,掙扎著下地,指著那隊官兵的領隊,大聲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病人啊,我們死了,你們也一個都跑不掉。”
他們手中的兵器陸續掉在地上,這正是他們所畏懼的,瘟疫,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我們死,他們一樣會被傳染,一樣會死。
死亡面前,他們同樣不得掙扎。
“我們有藥,要你們幫忙,去支一口大鍋,燒開水,然後幫忙將村子裡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這裡,已經不能走的,你們就是拖就是抗也要拉過來,一個都不能少。”我居然真的在笑,詭異地笑,姥姥對我說過一句話,她說,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她知道我是誰,她居然什麼都知道。
捕紅 第二卷 第二卷 55:這瘟疫叫什麼名字
人多力量大,不一時,村民都被趕鴨子上樹似的,從村子的各個地方逮出來,有些的症狀不比我們好,或拖或拉的,都放到了眼皮子底下,不過,也不會更糟糕了,我軟軟地借住許箬荇的力氣站立著,想想還真是好笑,才幾個時辰前,生龍活虎的是我,昏迷無力的人是他,這會兒全給調轉過來。
世事難料,世事難料。
“青廷,你在笑什麼?”許箬荇明明是那種很上火的狀態,看到我滿臉是血的樣子,恐怕是有脾氣都發不出來。
“她笑什麼,她自己自然是知道的。”白蘇岸說的很是心安理得,“她要是這會兒不笑,怕是我們都要哭了。”
“你倒是很瞭解她。”許箬荇連眼角都沒看他一下,也是,他兩隻手都圈著我呢,我嘴上說話還有點勁,四肢卻是綿軟脫力的,好像手和腳之間都不是血肉骨骼,被誰在我不留意的時候統統換成了棉花糖,連勉強支撐住最基本的站立姿勢都很困難。
我斜側過頭去,低聲對許箬荇說道:“如果感染給你怎麼辦。”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下巴抵在我的肩膀處,聲音大小隻有我一個人能夠聽見:“青廷,如果不能救你,我不會一個人回去的。”
我輕輕地震動一下,明明已經猜到他會要這樣做,可親耳聽到他說出來,心裡頭或多或少還是會有震撼,因為有一個人,他說要和我同生共死,如果今天設身處地。我與他對換了身份。我能不能也做到同樣的事,說出同樣的話,我根本不敢去想。
“是我害你也染到瘟疫,你走了以後,我還一直在想。”
“想什麼。”我笑著看他。
他也正笑著看我:“在想。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已經要想辦法還給你很難。”
“哪裡,哪裡。白大人太見外了。”我笑得大概眼睛都只剩下一條縫縫,還在那裡指揮呢,“找口大點的鍋子,水要滿滿地,火要旺旺地。”
也不管那些人是誰聽見了我的話,反正就是很有次序地照著我的話去做了。
村民不明所以然地相互對看,不用他們都明白,真的,最好這件事情過去了。他們能將這事兒當成是一場夢。已經都不會再記起來,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們也太賣力了,連縣衙府裡停屍房裡地那兩具都被抬出來,也就地擱著,村民看到屍體開始產生畏懼感,有些想跑的,被那些惡形惡狀的官兵拿兵器抵著,才掙扎著不敢動,不過很顯然。屍體在一邊。他們在另一邊,相對地。能離多遠離多遠。“表哥,扶我過去看。”腳底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的人,只能依賴別人了。
“不是都看過了?”白蘇岸問道。
是,是都看過了,但是不再仔細看看,怎麼能猜到姥姥那道難解的謎題,怎麼能看出我也知道答案的調調,這裡,我揚起臉來環顧四周,這麼多人,都或明或暗地在看著我們,他們在等的不過是一個生的契機,既然我可以解開,我自然義不容辭。
時間長了,屍體看起來反而沒有第一眼時,這麼恐怖,肌肉乾癟萎縮以後,那些會噗噗往下掉的皮肉,也已經都凝固在那裡,再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變成這般摸樣的,不是嗎,我掙脫開許箬荇的手,蹲下來。
所有裸露在外地面板,顯出大塊大塊地黑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