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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白大夫再這般敷衍,我去縣衙報案,直接先將白府上下查封。”
白老爺子悶頭喝下兩口茶,輕聲道:“我看那個黑衣人倒是和我家的不肖子有七八分相似。”
許箬荇全數明白過來,怎麼說,他找來找去都抓不見人,原來那個是功力在他之上的六扇門的總捕,躲人追查的本事的確是在他之上了,他再追問道:“白蘇岸此刻人在哪裡。”
“我想,他大概是將青廷丫頭帶到總捕司去了。”要不是當場認出是自己兒子,白老爺子也不會眼見我被歹人擄走,還有心情在這裡同許箬荇打太極拳。
聽聞兒子辦案時,受了重傷,他嘴裡一邊罵著不肖子,一邊實則愛子心切,那晚若非他挺身裝死,怕是許箬荇一掌下去,白蘇岸又要多休養半個月。
很多事情,總是差了一小步,許箬荇前腳進入總捕司,見不到我的身影,顧連山親口告訴他,我已經被派往其他的地方辦案,因著案件特殊,因此不能告訴外人,我身在何處。
“青廷並無武功,請大人護他安全。”
“我派她過去,心中自有分寸。”
許箬荇不卑不亢地朗聲道:“既然顧大人保允了青廷的安危,那就請大人給我一個青廷回來的期限。”
顧連山微微斟酌後,給出的期限是三十天。
那正是我和他約定好的日子。
“你便在總捕司住下來了?”我淺笑著看他,他原先那種波瀾不驚的性子,怕是早被我一驚一乍的突發事件都給磨礪盡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白衣如月霜,頭髮梳理地一絲不苟,嘴角微卷,噙點點笑意,掛著仵作的頭銜,讓人不自覺地避讓他三分,後來我曉得,他面是冷的,心是熱的。
“顧大人的意思是,我留在總捕司才能最早得知你的訊息。”他依戀地摸我的頭髮,“我明白,他給你的任務十分兇險,兇險到連他這樣的大人物心裡頭沒有底,但是,青廷,我卻相信你能平安回來,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能比我們上次遇到的,更加能夠置人於死地。”
我低頭不語。
其實,比瘟疫更可怕的是人心,人心叵測。
在清平王府,我以為看透了每個人的心,其實連他們自己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掉落在了哪裡。
“那怎麼我一回來就見你和小莫乒乒乓乓打個沒完沒了的,這些天,你莫非是天天拿他練手,順便砸掉些傢什,花草。”
“你一天不回來,我心裡頭的不安便加重一分,不找點東西撒撒氣,怎麼紓解?”他漫不經心地指給我看,這裡的石頭圍欄,花壇立柱,房中的案几,甚至連我初次見到顧連山大人時,他座椅邊那扇精緻的屏風,如今都成了殘廢,“他讓我心痛,我只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記得顧連山大人在回程的馬車上,揉著眉角問,重建一個總捕司要花多少銀子,只怕是他那黑少白多的長髮,又為此多添了銀絲。
捕紅 第四卷 6:朝堂之亂
特意將兩個人支開,顧連山直視我言道:“青廷,這次辛苦你了,去時還是一張圓圓的面孔,回來卻變成瓜子臉。”
不知何時起,他喚我青廷,用一種溫和的方式,微微帶著親暱,像一個親切的長輩。
我不自覺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面頰,強笑道:“我一直還期盼著自己有張好看的瓜子臉,可不就是心想事成了。”
“你心裡頭好似還有很多事,壓得你透不過氣來。”
“大人,我想起過去的往事,心裡不能夠平復,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過去的已然過去,做人要是一直回頭看,眼前的道路縱然又寬又直,他還是依然會跌倒不起。”
“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忘記了過去。”
“如果想忘則忘,人世間又何來這許多的煩惱事。”
我仰起臉來望著他,再問道:“大人的意思是,一切順其自然,隨性就好。”
他點頭贊同道:“其實,不用別人多言,你比一般人都要更明白些。”頓一頓後,他對我說道,“青廷,我起先答應你的事,怕是不能了。”
不知為何,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將他的話又重複了一次:“大人答應過我的事。”
“我曾經應允過你,此次任務完成,我入宮面聖請命,調任你到總捕司來,不想今日早朝中,聖上看完清平王案情的所立卷折。龍顏大怒,將卷折當場從龍座扔下,正砸在我的腳面之上,別說是請命調任,差一點開口連我地官職都給卸去了。”顧連山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