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要東巡的事,方才恍然大悟,慌忙伏地求饒。
徽宗此時也無心斥責他無禮,帶領眾人回到船上,只顧催船家快走。
國難當頭,做太上皇的不與社稷宗廟共存亡,反而逃竄在先,這一路上發生的事自然也就充滿了喜劇性。
船行至雍丘(今河南杞縣),徽宗怕老婆、子女餓得受不住,便命宦官鄧善詢去把縣令找來議事。鄧公公打發人去找,不敢說是太上皇到了,而是以別的理由召縣令前來。少頃,縣令騎著馬、帶著一隊儀仗來到岸邊。
鄧公公見又是一個有眼不識泰山的,便從人群中躍出,厲聲喝令縣令下馬。
縣令不吃那一套,說:“我身為京畿縣令,就當有威儀,哪有徒步來見老百姓之理?”
鄧公公不願打啞謎,便搬出了真佛:“太上皇帝駕幸亳州,要在此駐蹕!”
縣令大驚。連忙舍了馬,一溜小跑來到船前,山呼萬歲,舞蹈請安,表示情願領罪。
徽宗見這小官爽直得可愛,不禁一笑,說:“公公這是與你戲言!”說罷,把縣令召至船中問話。
等太上皇把當地情況問完,蔡攸忍不住談起了最實質的問題。他說,現在御駕最大的問題是……乏食啊!
縣令不敢怠慢,馬上吩咐人去準備。若不是金兵入寇,國家亂了套,他一個小小縣官怎有機會一睹天顏?所以這次有機會報效,當然盡全力去辦。當下從本縣實際出發,備了豐盛的酒席,讓徽宗一行飽餐了一頓。
吃罷出發,船走了不遠,就因冬季河道乾枯擱了淺。徽宗逃命心切,發了脾氣,當即舍舟上岸,騎了一匹叫“鵓鴿青”的御騾,向睢陽(在今河南商丘)疾馳。
顛簸了一夜,終於聽到了報曉的雞鳴。前面岸邊,有一小市鎮。一行人走入鎮中,見居民皆在酣睡,獨有一老嫗家還點著燈,竹門半掩。徽宗便推門進去。
屋內,一位老太太正在燈下紡織,見有生人來,忙問徽宗姓氏。徽宗答道:“姓趙,居住東京,現已退休,讓長子頂班了。”衛士在旁聽了,都忍不住笑。徽宗看看衛士,自己也笑了。
老太太估摸著這是一幫貴客,便向徽宗進酒招待。徽宗起身,恭恭敬敬接過酒,喝了一口以後,又將酒杯傳給衛士。
老太太見徽宗被凍得夠戧,就請他到臥室內,擁爐烤火。還動手脫去徽宗的襪子,給他烘腳趾。
鄉間百姓的淳樸,深深打動了徽宗,他叮囑衛士一定要記住老婦家的地名,以便日後報答。可惜,等到後來太上皇出巡的龍舟返京時,老太太已經過世。徽宗不忘點水之恩,賞給了老太太幾個孫子一大筆銀子(見《揮麈後錄》)。
在老嫗家休息好了之後,徽宗一行趁著曙色又上了路。
晨霧正濃,前路迢迢。真個是:敵軍未薄汴京城,漏夜跑煞膽小人。一日一夜,隊伍竟狂奔了數百里,次日抵達南都(今河南商丘)。健壯的“鵓鴿青”生生給累趴下了,又換了騾子繼續跑。到了安徽符離,才又登上官船走水路,最後到了泗上。這已是現今江蘇的地面了,距敵已遠,徽宗這才有了一些閒情,帶人上岸去買魚。
誰都能跑皇帝你決不能跑(4)
紛亂時節,物價飛漲,徽宗跟一位魚販子講價講不下來,雙方惡語相向,幾乎動粗。那魚販子想不到是當今天子在跟他砍價,對徽宗一口一個“保義”地稱呼,大為不敬。宋朝的武職官階,共有五十二階,保義是其中的第四十九階,魚販子這是把總司令叫做了班長,連降了徽宗五十階!
徽宗又氣又好笑,對蔡攸說:“賣魚人呼我為保義,這漢毒也!”回到船上,他興猶未盡,還做了詩以資紀念。剛脫離險境,老人家就又顯出了藝術才華來。
泗上是個豐饒小鎮,風景怡人,徽宗看得順眼,有意在此小駐,喘口氣再走。
就在逗留之際,被他撇在汴京的一幫寵臣童貫、高俅、宇文粹中等人,好不容易摸著蹤跡,匆匆趕了上來。
徽宗在這時候,已不只是想跑到淮河就算拉倒,他準備渡過淮河,再渡長江,一直跑到江南去逍遙。童貫等人明白:徽宗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只要徽宗健在,他們的富貴就不成問題,因此忠心耿耿一如既往。
再次啟程後,童貫帶領三千勝捷軍護送徽宗往揚州跑,高俅則帶領禁軍留駐泗上,作為警戒。
到了揚州之後,正準備過江時,當地父老都勸諫徽宗不要過江……哪有國還未亡,皇帝就先奔命的道理?徽宗不聽,堅持要過江。
江南是安全地面,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