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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構陷都無從構陷起,在李世家鄉為知州的宋二叔才會成為目標。只怕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那來鎖拿父親的胥吏,就要登門了。
能和南黨斗的,目前也就是宋黨赤幟王師兄,以及是露出頹勢的北黨了,但北黨不可以指望,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王師兄,這件事也用不著她來操心——自然會有王家心腹寫信報告王師兄來龍去脈。包括家人,以及家鄉書院中那些專心做學問計程車子們,最好的對策就是靜觀其變,不要出手給王師兄添亂……
但,王師兄遠在關西,那處戰事激烈,到底是勝是敗還不好說,是否有餘力援救父親、二叔,還在兩可之間。還有出仕的大哥宋桑、二哥宋欒以及三哥宋慄,會否因為此事受到牽連,一起下獄?父親和二叔在詔獄中會不會受到折磨,被屈打成招?
無數疑問,就像是碩鼠一般啃噬著她的心靈,宋竹完全是憑著一個念頭才忍住了眼淚:父親轉眼間就要遭遇更大的磨難,自己的任何一點示弱,都會讓他心中平添無數擔憂。這些事,她既然無法解決,那麼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要成為家人的負累。
“爹,你放心吧。”她努力壓下了胸口的酸澀,“我會好好的,您也會好好的,二叔也是,咱們一家人都會沒事兒的!”
“嗯,你也放心。”宋先生又恢復了那鎮定的樣子,就彷彿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不過是拂面的清風,“國朝黨爭,還沒有下作到在獄中下黑手弄死人的地步,安心吧,即使是看在七殿下的份上,家裡最差也不過發還原籍、看管閒住而已。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宋竹轉念一想,心中也不由為之一寬:父親是陳珚授業恩師,若是他都謀反,天下難道還有人不反麼?這件事粗看狂風暴雨,仔細想想,卻不會有什麼無法接受的損失。他們家又不是那些貪戀富貴的人家,就是剝奪功名,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又如何?順天應人,天意如此,那又有什麼好難過的?
好像被巨石壓著的胸口,稍微鬆快了一點,宋竹擠出一絲微笑,道,“爹——”
話才剛出口,遠處就起了騷動,不過幾息功夫,院門梆梆幾聲巨響,便傳來了生人的喊叫聲。宋先生面色一變,看了宋竹一眼,道,“戴上蓋頭!到內室去!”
可倉促之間,在宋先生書房內,又哪裡去尋蓋頭?宋竹知道父親苦心,慌忙走進內室,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可以遮臉的東西,只好把宋先生一件外袍取來,包住了頭臉。
“宋詡何在?奉大理寺卿之命……”腳步聲、洪亮的說話聲,以及鐵鏈、鐵鐐的撞擊聲,很快就傳入了室內,宋竹隱隱約約聽見父親鎮定的聲音正在回話,但卻是無法理解他到底在說什麼。剛才短暫的鬆弛,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打斷,被壓下的情緒全都反彈回來,現在她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又是說不出的悲傷不捨,藏在裡間神思不屬,甚至是連外頭的動靜都無法留心,只是沉浸在了自身那翻湧的情緒亂潮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續數聲傢俱撞地的大響把她給驚醒了過來,宋竹彈身而起時,正見到兩個兵士踹門進來,手裡還拿了一疊信紙——他們明顯是正在查抄父親的書房了……
她本來就只是罩著父親的外袍遮蓋頭臉,剛才心思浮沉,再加上一直無人打擾內室,早已鬆開手,那外袍已是散開,此時受驚而起,袍身飄然委地,再無遮蔽之能。兩個兵士的動作都僵在當地,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瞠目結舌,竟是連話也說不出口。
“錢三、章十七,做什麼呢!”一個兵頭也闖了進來,見到宋竹,也是半日說不出話,片刻後方才是神色一變,面上湧起宋竹極為熟悉和反感的神色——這神色和李文叔極有相似之處,往宋竹這邊接連走近了幾步,方才明顯不懷好意地問道,“小娘子,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還不速速通報上來?”
宋竹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他有意輕薄自己,她心頭燃起一陣怒火,蹙眉反感地閃開了幾步,那兵頭面上浮現輕薄笑意,嘻嘻哈哈了幾聲,竟是又追了幾步,彷彿和她追逐嬉戲般,有意縱她跑出外間,貓撲老鼠般逼著宋竹在一片狼藉中躲閃,口中笑問道,“小娘子,何須如此?我問你幾句話罷了,你怕什麼?”
宋竹已經知道今日此事必然有變,否則王家人不會到現在都一個不見,她只恨自己今日進東京城後就不隨身攜帶匕首防身,現在要找個稱手的武器都難,見這人態度可恨,她也不願回話,只是沉著臉不斷躲閃,心裡想道,“我若說出身份,只怕他更有藉口輕薄我。還是拖一拖,等王家人來了再說。實在不行,我……我拼了一死,也不會壞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