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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軺康復的訊息佔了半幅影劇版,報道旁是他背對著群眾走人大門的照片。低嘆口氣,褚澄觀將報紙放下,按了按額角,眉不自覺地微微蹙起。
造成這麼大的騷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住在哪兒了。他忘了還有個STALKER在對他虎視眈眈的嗎?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替他擔心,褚澄觀深吸口氣,用力將那分報紙丟進了垃圾桶。不關她的事,就算他被拖到地獄去和別人結成連理也與她無關!她拍過桌上的檔案用力翻開,內心不斷告誡自己。
但,為何她的心,就是定不下來呢?望著檔案上黑色的字型,大腦卻像和眼睛失去了連線,來回測覽了好幾遍,她依然沒看懂上頭在寫些什麼。褚澄觀痛苦地閉起了眼,這樣的狀況讓她挫敗得完全提不起力氣。
從東岸回來已經一個半月了,一回來她就立刻銷假上班,她以為那段步調緩慢的生活很快就會被忙碌的工作和時間的流逝給完全淹沒,沒想到,卻是每過一天,那些回憶就越鮮明一些,雖都只是些淡然無趣的事,卻鮮明得像深烙在腦海裡,無法磨滅。
每個夜晚是她最難熬的時候,從東岸回來的她變得無法適應北部渾濁的空氣,窒息的痛苦幾乎天天壓迫著她,少了藥,她就成了個氣若游絲的無用軀體。
她變得不適應她以前的生活了,那他呢?在她將陪伴權讓回給伊莎貝拉之後,復健的痛苦和伊莎貝拉的支援鼓勵,大概早已替代了她在的那段日子的無聊回憶了吧……
“澄觀?”伴隨著遲疑的輕喚,夏鑰從門口探進頭來,看到她好端端地坐在辦公桌前,不禁埋怨地笑道,直接開門走進,“我還以為你不在,敲了那麼多下門都下理我。”
“對不起,我沒聽到。”褚澄觀想給個歉疚的微笑,但一揚起唇,才發覺她的唇角好僵好沉,根本笑不出來。她變軟弱了,只是看到有關他的訊息就控制不了情緒。
“你又發呆了?”夏鑰隔著辦公桌和她對望,眼中盡是瞭然,再看到垃圾桶的當日報紙,心裡更加確定。一個半月前,澄觀的人是回來了,可是她的心,卻丟在東岸那片會一人魂魄的深海里。
“想公事。”低頭避開那帶著審視的眼光,褚澄觀看著手上翻開許久的檔案,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你哥要我來問,你真的不想放假嗎?”夏鑰雙手交握支著下頷看她,“去東岸前你請了假,你說過回來會……”
“去東岸的那段時間已經夠了,我真的不需要。”不等她說完,褚澄觀已經搖頭拒絕,“我想放假時,會再主動提出的。”
她的頑固讓夏鑰不禁為之氣結,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算了,就這樣吧!”她轉身往門口走去,卻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對了,澄觀,幫我訂束花吧!”
“給誰?”褚澄觀拿出記事簿,在上頭寫上訂花。
夏鑰停口不語,見她集中注意力在聽,才不懷好意一個字一個字地緩道;“宇、軺。”
褚澄觀渾身一震,被這突然撞進耳裡的名字給弄亂了心神,她連忙低頭抄寫,掩下心頭的失防,“卡片上要寫些什麼?”她儘量裝得若無其事地問。
“恭喜他順利康復嘍!”澄觀以為那些小舉動逃得過她的眼嗎?夏鑰竊笑,隨手抽了張紙,在上頭寫了一些字:“這是宇軺的地址,為了表示誠意,就由你代替柏先生去吧!”
看著那張紙,褚澄觀並沒有伸手接過,半晌,才面無表情地低道;“夏鑰,別對我耍這種伎倆,沒用的。”
“不然你告訴我,怎樣才有用?”被拆芽了用意,夏鑰也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喜歡宇軺又不是什麼壞事,為什麼你不敢承認?”
喜歡?不,她沒有資格去喜歡人的。褚澄觀譏誚一笑,搖了搖頭:“我沒有,而不是不敢承認。”
“我是過來人,你還想騙我?”夏鑰擰眉不悅地喊,“你若是不喜歡他,怎會回來後就三天兩頭的發呆?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北部空氣不好,讓我精神變差,人也變得有點恍惚,我會注意不再讓這種狀況發生。”將內心的想法掩飾得天衣無縫,褚澄觀抬頭看她,揚了個無懈可擊的微笑。“你真的想太多,他對我只是個工作,工作結束,我也忘了。不過為了表示‘海潮’的關心,花還是要送,只是那個送花的人進不進得去,這我可不敢保證。”
瞪了她半晌,夏鑰只能無奈地嘆口氣:“你會後悔的,澄觀。”語重心長地丟下這句話,夏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後梅?褚澄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