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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也賣一種用毋忘我編成的項圈和帶子,給女人套在情人和丈夫的脖子上,牽扯著他們到處走,直到他們老得不能變心為止,才把他們拴在家裡。
那天,葛奴奴一邊聽著羊兒八音盒,一邊對勻孤行說:“這些八音盒可以留下來,它們有回憶的詩韻。”
她說話一貫不帶任何感情,但非常堅定,而且擁有點石成金的能力,所以,有人說她的貨物都下了魔咒,客人一旦走進去,就捨不得空手而回。
沒過多久,燕孤行的羊兒八音盒也成了人們在“紅流蘇”里舍不得不買的東西。在冬雪初降的那個晚上,這些人不約而同將八音盒開啟來,讓靜靜天空上回響著那首年少的牧羊歌。
這些八音盒是燕孤行在他芳心橋上的工作間裡做的。藍月兒為他在那兒租了一幢有鸚鵡綠煙囪的紅房子,顏色紅得像覆盆了。芳心橋位處樂城河上游分支的逐水溪上,有點荒涼,樂城的鳥兒有時會把它忘記。幾百年前有份建村的那位**師的後裔,晚年曾擇居於此,而今只留下幾幢丟空了的房舍和附近山上的一個櫻桃園。再往高處走,便是野樹林。藍月兒喜歡的,正是這種幽深沉靜,從這兒更可以遙遙看到停在樂城河上的天鵝船。
“我們虛度了多少光陰啊!”藍月兒笑著對燕孤行說。
他們決心追隨者回彼此失散的那段時光,在芳心橋上的房子裡,他們在爐火邊挨在一起,面對面凝視對方的眼睛,誰首先眨眼睛誰就輸了,常常是藍月兒忍不住笑出來,而燕孤行依然不眨一下眼睛。
“你是天生不會眨眼睛的。”她豎起一根指頭在他眼羊移來移去,笑笑說。
兩個人一起吃醃蘿蔔的時候,總會記起相識的經過,他搶了她半個蘿蔔。
“所以,你一輩子都欠我半個蘿蔔。”她說。
愈往記憶的深處探索,他們愈發覺彼此是命定的一對。他告訴藍月兒,失散之後,每到一個城鎮或村落,他會把風箏放到天上去。然而,這麼多年來,她從沒見過他的風箏。原來,他一直往西走,藍月兒卻一直往東走,再遠的風箏也飛不到她那兒。
“最後,我們竟在北方的古城再見。”燕孤行微笑說。
藍月兒愛陪伴著燕孤行在工作間裡做八音盒。
那天,他們背靠著背,她問他:“無論我變成什麼,你也都愛我嗎?”
他一徑點頭,說:“即使你變成厲鬼,我也都愛你。”
“你不怕鬼嗎?”她問。
“是你變的就不怕。”他回答她說。
有一天,他提花開魔幻地,笑著對她說:“那時你好固執,堅持要往西走。”
“根本沒有那個地方,是騙人的。”她嘆口氣說。
花開魔幻地不過是她母親白若蘭瞎編的童話故事罷了,她不會再相信,她哪裡也不要去,只想留在燕孤行也在的地方,連大媽媽都成全她。那天,她跟大媽媽說:“我們以後留在樂城吧。”
她以為大媽媽不會答應,沒想到大媽媽竟說:“好吧,這艘天鵝船也是時候休息了。”
“只要你快樂就好了。”大媽媽對她說。
就因為大媽媽這句話,藍月兒沒離開天鵝船,只是常常到芳心橋那邊去看燕孤行,陪著他一整天,回到船上,依然遙遙望著橋上那幢紅房子。
大部分的水手離開了,其他人仍然留在天鵝船上,這兒本來就是他們的住家,他們厭倦了漂泊,也迷上了樂城的繁華。只有但夢三顯得落落寡歡。他而今很少到甲板上去了,反而常常獨個兒留在音樂室裡,回憶他和藍月兒在這裡練歌的幸福時光。
一個歡筵的晚上,他喝了許多檸檬酒,酒後對貝貝說了好多真心話,彷彿那樣才不至太痛苦。貝貝同情他,沒把他說的一切記在她那本厚厚的“酒後真言簿”裡。
“孩子,我早就看出來了。”她陪著但夢三一起哭,哭溼了五條圍裙,哭腫了的眼睛第二天要用三十個水煮蛋來搓揉消腫。
但夢三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記不起自己曾經跟貝貝說過話,只覺得貝貝此後看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慈愛,又多了幾分默契。
而今,但夢三比往時更珍惜與藍月兒同臺演出的時光,惟有那一刻是全然發球他們兩個的。他從沒恨她,誰叫他自己是個不完整的人?不管她愛上誰,不管她變成怎樣,他也還是愛她,愛到腸子裡,那些腸子夜裡會低泣。
一天, 藍月兒對他說,聲音滿是驚歎:“你的琴彈得像魔法,我的歌都追隨者不上你啦。”
他看著她那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