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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割,正是六月心裡呢。我就怕到了那天搞‘雙改’,要熱得受不住呢!”
趙恒生是個不怕苦和累的人,只要產量好,他就高興。於是說道:“中稻真難興(種),要是興得差了,它就‘三個錢一棵香’,一畝打不到五擔稻;興得好了它又要倒伏,也沒什麼收成。要想興個秸青子黃的分田分挑④的產量,難得很。這早尖不知道是什麼特性啊?做田的就想能有好稻種。”
老董四從趙恆順手裡“奪過”菸袋來,將含在嘴裡的一頭,用手心擦了擦,按了些黃菸絲在煙鍋裡,點著火,吸著了,慢條斯理地說道:“常言說得好‘發財由命,做田靠天’。不管什麼種子,老天不幫忙,總歸搞不出名堂來。遭幹發水都不講,收到家的東西,蟲害、發瘟也會弄得沒收成。人說‘蝗蟲打,結蟲梭,抽心蟲⑤沒奈何’,就是打呀,梭呀,哪個能打得了,梭得盡呢?還有‘鬼火燒稻’、‘開缺瘟’,眼睜睜地望著到手的好稻子,卻收不回來,真寒心呢。這雙季晚稻啊,怕就怕在這上面呢。”
董老二說:“解放前一年的春天,我們請道士做了‘社清明’,又請石匠做了‘石和尚’,這些年鬼火燒稻、開缺瘟確實是少了。”小漢聽著插話說:“搞這些名堂有什麼用?我真弄不懂。把那石頭做成了菩薩,*裸的還用手扶著*,直挺挺地站在田裡,難看死了。”他的口氣象是在與他父親抬槓。
老董四聽了,用教訓的口吻說:“你小孩子家曉得什麼?‘鬼火燒稻’是鬼火姑娘燒著玩乾的。她望著稻子成熟了,覺得好玩,就漫田四野地放起野火來。有石和尚站在田裡,那大姑娘怕醜,就不會來燒稻子了⑥。所以這兩年我們這裡就沒有鬼火燒稻了。”小漢聽了還是不相信,說:“真的囉?”老董四不屑一顧地哼了哼,沒再理會他。
這些人說三道四,沒有主題,也沒有說出什麼名堂來。談得要睡覺了,趙恆順說道:“剛才大家對互助組講的不多。可是,上面還講的緊得很。我們都要想一下,哪幾家願意在一起組成互助組,都來對我說一下,鄉里還要這個名單呢。早尖稻種,哪個要多少,回去都要做個打算。不用早尖的,去領湖南秈好了。政府發給我們稻種,我們自己不能連打算都拿不準啊!那樣,還怎麼個領法?今天,還有許多人沒有來,難為大家都轉告一下,叫他們也做好打算。”大家聽了都說:“那當然嘍。”於是,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趙恆順既然做了村上負責人,這組織互助組,他就得真正地組織一下。於是,他告訴了趙恆發,又找到了董老二,他們這三戶就算一個互助組了。其實,正如老董四說的,就是 政府不號召,這三戶的農活也多在一起做。他們這個互助組,每戶土地差不多,都計劃了二畝早尖的任務。村上各戶,也都彙報了各自所在的互助組組織。其中有三戶的,也有五戶的,總共成立了十八個互助組,每個組都指派了組長。領稻種時,都是組長出的面。不過,種早尖就趙恆順互助組每戶是二畝,其他每戶頂多的就一畝,一般只半畝計劃,與過去接稻差不多,同時,接稻卻也沒人種了。其餘的還都是老中稻——湖南秈。
人們知道,被大水淹沒休閒了一年的歇放田⑦格外能長好莊稼。因此,今年大家的生產興趣格外高。為了早日擺脫水災造成的糧食緊張,各家各戶把領回來的早尖稻種都慎重地經理著。因為它收穫以後還要再栽晚稻,所以大家都力爭提早。才到清明就將早尖撒到秧田裡育秧去了。當家品種老中稻卻還是老習慣,在清明後十天才下田育的秧。
趙恆順小組三戶人家六畝早尖,秧苗育得都很好。立夏前即閏三月十二那天就開始了栽插早尖。因為每戶只有二畝田,就一天功夫;三戶三天全部栽完了。而後,各人又各自 管理著自己的稻子。趙恆順對他互助組裡的人說,一定要用心把這雙季早稻弄好,看它收成比中稻哪個強,明年就好做打算了。
農諺說“麥子候著吃,稻子走著吃”。這早尖稻子果然來得快。它一天一 個樣子的猛長,五月二十,稻穗就飽了半粒米,呈綠豆色了。而過去的這個時候,接稻則剛剛拋穗。嫩黃色的早尖稻穗,隨風起伏,顯示著豐收的景象。被饑荒折磨得無可奈何的人們,竟把嫩稻割了回來,用水淘乾淨,加上水,用石磨磨出稻漿來,拿紗布濾去稻殼,用稻漿熬糊吃。嗨!這辦法好得很,每天只割那麼一點點,損失並不很大,全家人都吃飽了。隨著稻子一天天地成熟,米粒一天天飽滿,人們擺脫饑荒也一天天地成為了現實。
趙恆順見早尖已經一片金黃了,五月廿五日早上,他對自己互助組裡人說:“這早尖現在看來還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