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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郎深謀遠慮,便是大人也遠遠不及啊。”被迎入正,霍佐予也不寒喧,直截了當地說道。
趙與莒心中一顫,抬起臉看了霍佐予一眼,心中突然想起《三國演義》中那段情節,曹操衝著劉備說他“做得好大事”時,劉備心中所想,便與他此時頗有相類之處。
霍佐予此時不過四十出頭,因為勞心傷神,頭已經變白稀疏了,額頭之上也有極深的紋路。看上去,這人其貌不揚,與他相處,並不覺得鋒芒,可他言語之中,又隱有深意,此次前來,究竟是友是敵?
想到自己將羅村之事託付給這個人,趙與莒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過於孟浪了。
“我與令郎重城結交,霍四叔便是我長輩。”趙與莒沒有用“小子”稱自己,雖是尊對方為長輩,卻未將自己視為孩童:“我年幼識淺,能做得甚麼大事?”
“呵呵……”
霍佐予笑了笑,未曾就此深言下去,他此行前來是結交而非樹敵,若是因失言而交惡,那便是愚蠢之極了。他看了看自己兒子霍重城,自己替人訴訟樹敵過多,雖說這個兒子頗有些小聰明,卻因為生性浮浪,日後恐怕會有大難,眼前這孩童絕非池中之物,能與之結交,或許能成為日後臂助。
“趙大郎,今日前來是為羅村之事。”正是想到這一點,霍佐予才不遺餘力為鬱樟山莊奔波:“羅氏族長羅大有受了臨安府豐餘指使,要佔貴莊磨坊,羅大有上次前來鎩羽而歸,心有不甘,便又尋了司紹寧。”
他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趙與莒,如果趙與莒露出驚慌或疑惑之色,他心中都會對趙與莒看輕幾分。不過趙與莒始終只是凝神聽他說話,臉上無驚無怒平靜如昔,這讓霍佐予心中不猶猶疑,為何這七歲孩童,竟然象那七十歲的老狐狸一般深沉?
再仔細打量這孩童,霍佐予甚至懷疑,自己面前坐的孩童,是否得了面癱,根本無法露出神情。
“我與司紹寧談了,他說此事不難了結,那羅大有在羅村之中雖有威信,卻不能一手遮天,若是大郎願意,他可說動羅村幾個長老,令羅大有後院起火。”
趙與莒輕輕揚了一下眉,這些訟師果然專業,在此事中上竄下跳最起勁的便是那個羅大有,逼得他無暇顧及此事,既不必得罪羅大有身後的豐餘,又可完成自己的委託,還在事情上留了個尾巴,日後要是羅大有緩過勁來再欲生事,他們便可以再收一次錢。
霍佐予緊緊盯著趙與莒,除了最初那一下揚眉之外,這孩童只是沉思,半晌之後才聽得他道:“以霍四叔之見,我當如何?”
“要看趙大郎舍不捨得錢財了。”霍佐予笑道。
“霍四叔請直言。”雖是猜到霍佐予會說些什麼,趙與莒還是出語相問,他甚至微微前傾身體,做出迫不及待要得知的神情。
霍佐予心中稍稍緩了些,與這孩童說話,比起同那些業嘴社的同行對簿公時還要難難些,若是這孩童連他言下之意都猜得出來,那霍佐予真要懷疑,這孩童是否便是傳聞中的野狐仙了(注2)。
霍佐予的計策很簡單,那便是邀名。
“不過是些許錢財罷了,既可造福鄉里,又可為我銷災,何樂而不為?”聽了霍佐予之語後,趙與莒微笑道:“多謝指點,此事還需霍四叔多多相助。”
霍佐予聽他答得爽快,心中禁不住再度一跳,他提出的邀名手段,包括挖渠修路建廟設義倉,每一樣都是須花不少錢的,他將要花多少錢也一一說給趙與莒聽,但趙與莒卻毫不在意——若他不是真的視錢財如糞土,那便是他有家財百萬不在乎。
“這些義舉花費頗多,趙大郎手頭可是寬裕?”雖是知道趙家在臨安賣麵粉,但不過幾座磨坊,能有多少收益,霍佐予也曾細細算過,覺得與其花這麼多錢,倒不如拆了那些磨坊水壩。
“錢財之事,我是不知曉的,老管家會與你說。”趙與莒笑了笑,將事情推給趙喜,他身旁侍候著的趙喜早是滿面怒容,聽得他話,憤憤地道:“俺們家雖是有些錢財,卻也不是如此花用的,小主人,不如拆了那些磨坊,看誰還能奈何俺們!”
趙與莒皺起眉頭來:“既是如此,那便拆了三個,留一座自家用的便是。”
他們主僕二人這番對話,讓霍佐予頗為尷尬,他雖是懷著與趙與莒結交之心而來,但若是說在這勾當中不曾中飽私囊,未免也太過抬舉他了。那些所謂義舉花銷,倒有一半會拐彎抹角地流入他的口袋之中,只是他自覺做得隱秘,趙與莒再是聰明,在人情事故上終究有所欠缺,應當現不了才是。直到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