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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朵做好了一切,一盞燈也不留,就這樣將小七丟在了完全絕望的黑暗裡自己回到屋子。
小七這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不徹底打昏自己,為什麼不殺了自己,為什麼在後面已經沒有追兵的情況還帶著自己這麼一個累贅,為什麼寧願暴露自己的隱居住——
“不要點燈。”
一個人身孤獨的身處黑暗裡,時間久了會怎麼樣?
絕望。一個人絕望久了又會如何?
耳邊的靜謐,眼前的黑暗,一點點蠶食著小七脆弱且又堅強的心。
他開始自己和自己說話,自己和自己唱歌,想著出去以後怎麼把那個黑衣人碎屍萬段剛咬牙切齒的恨完又開始想娘,想爹,想玩大哥,想二哥,一個個想,想到小六,又開始想小六的好,又開始想小六的不好。
一切熱熱鬧鬧的想完了,他就開始哭了。不恐懼,不害怕那是假的。
當強硬的外殼被無際的絕望敲碎,剩下的只有膽怯的哭泣,和對將他丟棄到這種絕望裡的人的憎恨。
黑暗與絕望,憎恨與軟弱,相互交織成一張碩大細密的網。
小七則是被困在這網裡的飛蛾。當所有掙扎只是將自己越困越死的時候。他只能選擇對所處環境無奈的妥協。
睡覺,就當這是一場暫時還沒有醒來的噩夢。
在這永恆的黑暗裡,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七在經歷了乾咳和飢餓後,已經不需要再強迫自己睡覺,因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暫,經常剛醒一會,又會迷糊過去。
無數奇奇怪怪的夢開始騷擾他,這些夢有美好的,也有可怕的。有喜悅的也有悲傷的。不過最奇怪的,他總是能夢到一個女子,一個穿著碧藍裙子的女子。這個女子雖然在他夢裡出現過許多次,但是始終都是一個朦朧的影子。不知道年齡,也不知道長相。有時候這個影子遠遠的站著,有時候也會向他走過來。奇怪的是,在夢裡關於這女子的一切都僅僅只是個朦朧的影子,但是當這個影子朝著小七走來的時候,小七卻能很清楚的看見女子碧藍色裙子底下,穿著一雙藕色的軟緞繡花鞋,兩隻鞋子上各嵌了一隻圓滾滾亮盈盈的明珠。
在夢裡一旦他看清楚了這雙鞋,立刻就會驚醒。
他開始思索,在他的記憶裡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的女子。他想過無數次,無數次的無數次,也記不起,在自己前十一年的歲月裡出現過這樣一個女子。
於是他開始想,這女子估計就是鬼了。也許是另一個死在這地窖裡的可憐鬼。想想不久的將來,可能自己可能也會出現在另外一個可憐蟲的夢裡。
他想估計等自己快死的時候,就肯定能看清楚這女子到底長什麼樣了。現在自己陽氣還盛,所以鬼是不敢靠近的。
他甚至有些期待,想早點看清楚這女子的長相。好歹有個鬼作伴,至少自己不必無止境的絕望下去。
但是,可能人生就是這樣讓人意外。當你剛剛做好一個卑微的打算,事實卻是你連一個卑微的權利不無法擁有。
一到強烈的光,從小七的頭頂射了下來。
迷迷糊糊裡,小七眯著眼睛,看著一個人影從光芒裡走了下來。
穿著淺灰漢人衣袍,瘦高挺拔的男子。因為光線的原因,小七根本看不清這男子的具體長相。外面的光太強烈,而地窖又太黑暗。極端的反差,讓小七感覺這個人好像被切成了兩片一半在光明裡,一半在黑暗裡。兩半單薄如紙,和在一起才是一個正常的人。
這男子走到小七面前,小七微微抬頭。
那男子蹲下來,拔了塞在小七口中布,捏著他的下巴問,“絕望的滋味如何?”
小七僅僅只是極端藐視地掃了那人一眼,人便昏了過去。
男子捏著小七的下巴,搖了幾下,發現小七真的昏了,喊了一嗓子,“阿朵,喂這小子喝點水。醒了以後,煮點米粥喂他吃。不能讓他死了。”
阿朵從上面探下來半個腦袋,“死了不就死了。”
男子說,“孫青杉還是不要把他惹毛了,我還有些事未了。再說,我還真不想為難一個小孩子。”
阿朵端著水走下地窖,煞有經驗的一點一點的將水滴滴在小七的那已經乾裂的唇上。
阿朵看著小七本能的舔舐唇上的水珠,臉上不經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她身邊的男子道:“他並無錯。帶他回來,也是因為我受了傷,他能做我擋箭牌。所以我不會殺他,你也不能。讓他受點苦,那是因為他是孫青杉的兒子。咱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