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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夕之後再無年獸,年夕認為自己既然肩扛全族的榮耀,怎麼能不在今古鎮佔有一席之地。
與其等到易定返回來世時填寫旅遊滿意度調查,年夕不如先下手為強,早早的找易定幫他寫推薦信,易定脾氣這麼好,沒理由拒絕年夕的請求。
年夕手握信紙,踱步進了易定的宅院,易定恰好修煉結束,躺在竹椅在院子裡曬太陽。年夕滿心歡喜地湊上前表明了來意,易定非常的配合,當場答應為年夕推薦。
年夕萬分感動,這絕對一頭好烏龜,如此善良。
不過,問題在於,易定問道:“具體需要寫些什麼?”
年夕偏偏腦袋:“我其實也不是太清楚,你隨便寫寫就好。”
年夕與易定在認真討論如何好好的將年夕表揚一番,一牆之隔,隔壁的宅院,王蚺倚坐在床內修養。
屋內光線有些暗,牆邊立著一抹身影,對方一襲黑衣,一聲不吭地站在暗處。
王蚺臉色發白,咳了咳,咳嗽牽扯到胸口的傷也在痛,他的情況不太樂觀。王蚺被陳軒宇用碎玉打傷,儘管碎玉已被易定取出且淨化了,但王蚺明白,自己胸口的傷並未真正癒合。他以為自己身為玄武的一部分,他也可以像易定那般快速的康復,奈何現實殘酷,他的傷久久不愈。
這讓王蚺認清了事實,玄武本就只有易定,他不過是後來新增的附屬品,只因他和易定長久在一起,久到王蚺忘記了自己是妖,辨不清真實了。
王蚺稍稍坐直身,他緩緩說道:“我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你見面。”
“你的傷怎麼樣了?”黑衣人站在原地,並未走近。其實他早與王蚺見過多次,可王蚺覺醒之前,妖力不足,感受不到黑衣人的存在。
“沒事,死不了。痛著也好,痛著感覺比較實在,覺得自己還活著。”對於黑衣人的關心,王蚺淡淡笑了笑,“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王蚺說著別過視線,他能夠清楚看見黑色斗篷掩蓋之下,對方的眸子和他一樣,冰藍色的光芒也與他一樣,那是前世的自己。
蚺沉默片刻:“只是過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順便也看看易定的情況。你今後有何打算?”
聞言,王蚺忍不住笑了:“你不就是我嗎,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至於我的打算,你問問自己,你有什麼打算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可是,王蚺不懂,他們真的一樣嗎。經歷了數不清的苦痛之後,連王蚺都不由懷疑自己與當初的蚺或許早已不一樣。
兩人沉默良久,從前的自己和將來的自己也會變得無話可說。
王蚺慢慢的調順呼吸,他權衡再三,如果有機會,他也想與以前的自己說說心裡話:“神界,不是妖可以長久居住的地方,妖就該開心的活在妖界。小時候,我一直在疑惑,自己活得這麼辛苦,為什麼還要活著,直到覺醒的那一天,我才明白,我的存在只因虛幻之境。我的路註定與易定的道路不同。”
易定身為靈龜,易定覺醒之後,等待他的職責是玄武。而蚺,他僅是蚺妖罷了,他是虛幻之境的守護者,他出生的那一刻,他一部分的魂魄就融入了虛幻之境,與幻境緊密相連。
他是殘缺的,他成不了仙。
他和易定只能一個生活在神界,一個生活在沒有光亮的虛幻之境。
他至今還記得,幼年時他開心地告訴小年獸,他一生的理想是成仙,可蚺長大之後才發覺,自己的願望根本無法達成。
蚺聽到王蚺的話,微微側過身望向窗外:“他們說,來世會有一場關乎玄武生死的大戰。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渴望扭轉命運,最終拖累了易定。”
蚺的猜測完全正確。
正因王蚺經歷過,所以他明白,哪怕易定和蚺決心摧毀虛幻之境,釋放出蚺在幻境內的魂魄,也改變不了蚺的一生,只會為他倆都帶來災難。
王蚺苦於自己一生太多劫難,後來他才發現,他完全可以不必面對這些,僅需一個簡單的念頭就足以拯救自己。
這句話也是王蚺想要對蚺說的話。
“我決定放棄成仙,一世為妖。”
蚺低下了頭,一個字都沒有說,他往陰影裡退了退,打算離開了,他聽到了院門外的動靜,年夕過來找王蚺了。
“如果,”王蚺頓了頓,“你不想和我一樣,受了傷卻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兒,那就放下對仙的執念,善待枕邊人。”
王蚺的話音剛落,蚺不見了。
年夕象徵意義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