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醉,他們都不關心別人的命運。這,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事。
浙江扁頭
浙江人在蘭州人數之巨,一時無法統計。但有兩件事可見出一斑:一是有次過年浙江人包了兩架飛機回家;二是蘭州有家《鑫報》專門開設了每週八個版的“浙江人專刊”。在蘭州,從西到東的主要商業區域都已經被浙江人攻佔。蘭州人的吃穿用住,不可避免地與浙江人發生了密切關係。
蘭州是狹長的河谷地帶,南北兩山夾著一條奔流向前的黃河,北山高而南山低。有看風水的人說這是“旺客抑主”,就是外地人都如魚得水,而本地人卻有力使不出——“捏住閘了死蹬”。不過,話說回來,在蘭州這樣一個移民城市,大多數人口其實都是外地人,原生的土著並不很多。浙江人算是蘭州的新移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得了一個綽號叫“扁頭”。叫此綽號,也並非因為頭形果真如此,而是浙江人商業意識濃厚,腦中所想總靈動無比的緣故罷。初時“扁頭”似乎還略有貶義,後來也就變得中性起來。當浙江人又開起某一大型商場或小商品批發市場時,總有聲音會說:“這些個扁頭們確實厲害!”
浙江人季某,隻身闖蕩西北多年,經營有方,深信做生意和拉網打魚沒什麼兩樣,搞起來一家西服公司,一時間風生水起。用句他們常說的話——“生意不要太好哦!”季某為人處世甚是特立獨行,若有地方領導們前來視察工作,他只跟大領導嘈嘈切切,絕不跟二領導眉眼來去。他的脾氣弄得領導們很惱火,內部先起了矛盾,彼此都頗有些腹誹,以後的視察真索性全把他避過。他的產品也不請什麼形象代言人,所有自家廣告全由自己和嬌妻擔綱出演。我們走在路上,總是不經意間就與廣告牌上他那遙遠的眼光所對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作小鳥依人狀。這種穿衣服的高尚生活方式就這樣被他自己在街頭巷尾推廣開來。兒子出世後,季某在報紙上打出一則通欄廣告,宣稱“盛世華龍·季”(他給兒子起的名字)已經來到人世,讓市民們一下就記住了他未來事業的接班人。
季某在蘭州很多年了,幾乎成了本地人。很多出走外地的朋友們回來,把酒言歡時,也會隨便問上一句:“那個扁頭的西裝還賣著呢麼?蘭州也沒有啥變化呀!”你看,人們看慣了太多的風雲變幻,對一家西服公司的停滯不變都產生了這般感情。我們,似乎都是穿過那個牌子的便宜西裝的吧?
早知道黃河的水要幹哪(3)
浙江人,在整個中國,都已經成了生意人的化身。很多人沒什麼文化,但憑著一分一厘日積月累起來的金錢,也成為了人們平庸生活中的傳奇化身。
中國最高愛情方式
上學時,他讀過這首詩,說的是兩個人相愛,他愛了她六十年,她也愛了他六十年,但誰也沒有先開口說出那個愛字。一直等了六十年,等到那些曾經相愛的人都已不再相愛,等到那些本來相愛的人開始互相傷害,等到時光摧毀了他們的面容,他和她都已經老態龍鍾,老得都快要走不動路了,他才去敲響她的門。大雪落了下來,那是六十年的蒼茫大雪……
詩裡說,這就是中國最高愛情方式。愛一旦說出,便會失去。詩人告訴大家,心裡即使有愛,也先忍著,忍到六十年以後再說,愛還會新鮮如初。在他看來,這全都是些鬼話。新時代裡的各種聲音都在跳著腳喊:愛要說愛要做愛就要直截了當。愛就愛了做就做了,還哪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且顧眼前就是了。他眼下三十啷噹歲,離四十歲還差著幾年,雖然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但心態上還年輕。他想,這一輩子若是隻愛過一個女人那也是相當蒼白單薄的一生。他是畫家,是以追求美為己任的藝術家,當然要喜新厭舊。於是,他以一個勾引者的身份出現,向每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大獻殷勤,施展各種手段,玩著自己的愛情遊戲。每次激情過後,他總感到一陣空虛,質問自己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情。漸漸地,他已分不清愛與非愛的界限,只是憑著一種慣性前行。
他這種在女人之間東奔西突的生活被突如其來的疾病中斷了。偶然的一次感冒發燒住院,竟被診斷出是胰腺上長了惡性腫瘤,是癌症,是呈菜花狀生長蔓延之勢不可阻擋的癌症。死亡頭一次結結實實地砸在他面前,他有些發矇。從確診的那天起,他一直恍恍惚惚,忽然對以前曾經全力追求的東西失去了興趣。開始做化療以後,他的身體情況變得很糟,頭髮沒幾天就落光了,臉色青黑,一副鬼樣。疾病開始折磨他,讓他甚至都不能回想起從前的歡愛時光。
直到有一天,她,一個他從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