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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勳哈哈地笑了起來,李婉卻忽然一聲輕嘆,道:“這樣算下來,我過去的朋友,一個都不剩了。”
她歪了歪頭,“也許只剩一個鐘穎了。”沈勳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傷感,不由得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這樣不是正好嗎?等到到時候離開,也不必太傷感。”
李婉點了點頭,隨後就想起來問,“你準備離開了?”
沈勳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到李婉有孕六個月的時候,來自北寧的一個訊息,讓李婉的心情急劇地糟糕了起來。
李家夫妻病倒了。
她哭倒在沈勳懷中:“都怪我,如果我早些研製出那種騙過他人的藥物,也不至於讓父親母親如今雙雙病倒在地。”
沈勳一邊安撫著她,一邊也皺著眉,腦海中盤旋著如今北寧京中可以利用的人手有多少,將李家夫妻趁著這個機會帶出來。
他思索良久,見李婉已經擔心得難以自控,不由得小聲地說了自己的計劃,說起了自己將李家夫妻帶出來的打算。
李婉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道:“那要怎麼辦?”
沈勳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思索,一邊倒:“找個要出京找大夫的藉口?”
李婉想了想,搖頭:“只怕陸芷不會輕易放人。”
沈勳的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
兩個人商量了一陣,勉強算是拿出了一個主意,沈勳自去準備不提。
誰料沒過兩天,又有訊息送過來了。
這次的訊息,並不是來自沈勳在北寧佈置下的人手,而是李牧言送過來的信。
李牧言說,這次李家夫妻有事,是自己做的。
“我不能再給自己留下任何可以威脅我的存在,”他說,“這樣只會讓陸芷一次次地拿捏住我的軟肋,被逼著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李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敢置信,甚至隱約有火焰冒了出來。
“所以,我需要一個機會。”
沈勳一邊讀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信件的下方瞟過去,然後哈地笑了出來。
李婉一愣,就聽他說:“難怪到處都找不到史書,原來是跑到北寧去了。”李婉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急切地看向他:“這一次生病,是因為……”
沈勳也不再繼續讀了,點了點頭,“是師叔在幫忙。”
“放心吧,”沈勳說,“師叔的本事高出我千百倍,想要騙過一群人,比我有把握得多。只怕這次所謂的生病,也不過是師叔在藉機調理岳父岳母大人的身子。”
聽了這句話,李婉的神情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輕聲問:“哥哥,是如何知道師叔的身份的?”
沈勳含笑道:“他和師叔曾經見面過,你忘了?”他帶著懷念之色說起那些久遠的事,讓李婉都忍不住有一剎那的晃神。
然後,她微微地笑了起來:“實在是,有些久遠了,都快忘記了。”
“哥哥的記憶力,一向是比我好的。”她這樣說著,神情溫柔。
她想起那些過去。就算如今兄妹兩人隔著那麼遠,中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想起那些過去,李婉依舊覺得溫暖。
那個時侯……
也許是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縱然是外部有那麼多不利的條件。
隨後,她輕輕嘆了一聲。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來挽救。總有一天……
哥哥會從北寧解脫的。
李牧言將那封信送出去之後,心中就彷彿放下了一大塊石頭。
他是知道李婉的身子的,如今正是關鍵時刻。若是因為父母的事情而讓李婉出了什麼事,他只怕是怎麼都心情好不了。
所以才急急忙忙地送出了那封信,只希望能趕在沈勳那邊的人之前,讓信到了李婉手上。
這些時候,他的日子其實並不怎麼好過。
陸芷一直都在試圖說服他,讓他重新參與到朝政當中去。
只是這個時侯,她換了一種方式,不再授予他任何的權柄,只是借用他的智慧。她對他說很多的事,追問著他的意見,卻從來不讓他和任何大臣見面 。
這些也就罷了,原本李牧言就有這樣的打算。如今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依舊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陸芷身邊的那些女官,卻讓人覺得分外不快。
她們總是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盯著李牧言,彷彿他做下了什麼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