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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溜吧!”藍狗吠道,“我可不想在這冥府建築物的廢墟里受五馬分屍之刑!”
它飛快地跑了,佩吉·蘇跟在它後面,但由於穿著長裙子,跑不快。她穿慣了牛仔褲,擔心自己的腳踩在裙子的褶邊上,摔破臉。假如她摔個大馬趴,鳥蛋就會被她身體的重量壓碎,那就糟了。
“我們完了!”藍狗低聲地說,“我找不到出口。這個城堡沒有任何氣味,不可能發現任何足跡!”
他們驚慌失措。在城堡外面,塞昂聲嘶力竭地喊叫,告訴他們危險迫在眉睫。
佩吉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所有的走廊千篇一律。再說,走廊裡到處是尋歡作樂的人,笑容滿面地擋住她的去路。他們毫無血色的手試圖抓住她,拉她去跳法蘭多拉舞。
他們蒼白的嘴巴說著數不盡的恭維話,這溫柔的毒藥使佩吉·蘇的思想麻木。她明白他們試圖搶回鸚鵡蛋,幸虧他們徒有虛名的手指頭沒有一點力氣。
“從這裡走!”藍狗叫道,“我聞到塞昂·多熱蒂的髒味道了!我第一次覺得這個味道好聞!”
它向出口奔去,佩吉·蘇趕緊跟上,竭力忘記抓住她裙子的幽靈橡膠似的手掌。
“可別絆倒!”她反覆對自己說,“千萬別絆倒!”
當她終於從大門的縫隙裡看見天空時,她打了個哆嗦。黑夜猶如被慢慢倒進濃縮牛奶的咖啡,漸漸溶解。在她周圍,城牆的石頭彷彿因一種奇怪的痙攣而煩躁不安,它們好像在發抖。
“它們就要崩裂了,”少女想,“當太陽射出第一道光芒,一切都會破裂,就像將被人踢一腳的拼圖遊戲。”
她跑到主樓梯跟前的時候,一個穿著銀天鵝絨緊身短上衣的漂亮男孩攔住她的去路。
“溫柔的小姐,”他說,“您這就要走了嗎?這可能嗎?馬上就要宣佈騎士比武開始了。”
“對不起。”佩吉咕噥道,“不過,不會有騎士比武了。從沒有過騎士比武……在第一次騎馬比武之前,你們就全都死了。每天晚上,你們重過同一個黑夜,災難發生之前的那個黑夜。這很悲傷,但我對你們無能為力。幾分鐘後,城堡又將變成廢墟,你們大家都會消失,我該走了。”
“朋友,您在給我編造什麼故事?”騎士驚訝不已,“我根本不記得我已化作碎片,您這是在編故事,酒讓您迷糊了。”
佩吉·蘇試圖把他推開,但他又軟又黏,她感到是在和一個像蛋白松糕一樣的人搏鬥。
藍狗想用獠牙咬青年貴族的腿肚,但它的嘴巴發出空嚼的聲音,幽靈已開始消失。
少女繞過幽靈,奔下樓梯。每走一步,她的腳都差點踩在裙子的褶邊上。她還得穿過院子,還有吊橋……
“只要我們還在小城堡裡,就有被炸碎的危險,”她思忖,“得不顧一切地回到荒原上!”
現在,獵兔犬幽靈們圍住了她,試圖把她絆倒。它們與其說像狗,不如說像水母,因為正在升起的太陽使它們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
塞昂·多熱蒂出現在吊橋上,他三步跳到佩吉·蘇身邊,把她抱起來,立即奔跑。他的腳剛踏上草地,太陽的第一道光就落在城牆上,照亮了主塔。就像一隻氣球被針刺了一下,城堡立即爆炸,城牆、炮樓、雉堞,全都炸成碎片,可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看到一座座建築物這樣寂靜無聲地被炸燬,會感到這是前所未有的奇事。災難僅持續一秒鐘。
待太陽完全升起,小城堡又恢復了廢墟的面貌,到處覆蓋著苔蘚。
“我們僥倖脫險了。”佩吉·蘇舒了口氣說。
“我為你擔心死了,”塞昂氣喘吁吁地說,“我看得清清楚楚,幽靈們千方百計要把你留住。”
“他們並不壞,”少女沉思著說,“他們並沒意識到自己已死了,如此而已。”
“我們拿到鸚鵡蛋了!”藍狗得意揚揚地說,“這是最重要的。”
孵蛋
塞昂把她放到地上的那一刻,佩吉便意識到城堡女僕給她穿的那件華麗的裙子已不在身上了。她又和平時一樣,只穿了一件T恤衫和一條牛仔褲。
“那些衣服其實不存在,”她想,“正如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三位朋友爬到小山丘頂上,跪下來,把鳥蛋放到一塊扁平的石頭上,凝視起來。
“現在,要孵化它,”佩吉·蘇嘆了口氣說,“這也許不是最容易的事。”
他們侷促不安,面面相覷。
“我們輪流把它放到我們的衣服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