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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氏正兜著豆子找不到鍋炒,看到她這模樣氣得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孽畜!給我跪下!”
趙窈娘一抖,膝蓋一軟就跪倒在鍾氏面前認了錯:“娘,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的。”鍾氏氣不過便當著許家母女的面去打趙窈娘,趙窈娘哭喊著圍著她繞圈子,連聲只是討饒。鍾氏虛張聲勢,趙窈娘手腳靈活,躲避得當,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姚氏不耐煩看,便拉了許櫻哥冷聲道:“我們走,莫要耽誤你趙家伯母教導兒女。”
最是守禮挑禮的人偏偏給人看了現行笑話,鍾氏氣得倒仰,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於是又狠狠擰了趙窈娘兩把。
許櫻哥見好就收,忙收淚拉住鍾氏的袖子勸道:“伯母消消氣,窈娘也不是有意的。”
趙窈娘忙道:“是啊,是啊,我本是好心來著,要怪也怪那不要臉的登徒子。”
鍾氏更氣,猛地揮開許櫻哥,將手擰住了趙窈娘粉嫩的臉頰使勁地掐:“你還敢說!你還敢說!老趙家的臉都給你個不成器的東西丟乾淨了。”趙窈娘吃痛,只管朝許櫻哥和姚氏身後躲,正熱鬧間,突然進來個人道:“夫人,事情不好,四爺被那狂徒給刺了一刀!那狂徒又說自己是康王府的三爺!”
“啊……”鍾氏忙收了手,與姚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出些煩躁和擔憂來,齊齊道:“快去把大爺(四爺)叫來!”
不待她們叫人,趙璀與許執已然趕來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先把相干的丫頭婆子給約束起來不許亂說話,再把不相干的給趕出去,關起門坐下來互相商量。
鍾氏看著趙璀肩上草草處理過的傷口,又是心疼又是後怕,還有幾分怨氣,由不得拭淚道:“那可是個太歲,輕易招惹不得,怎就惹上了他?多險啊,差點我就見不著你了。”想想就覺著運氣真不好,倘若不是應了趙璀的請求跑來這香積寺見姚氏,也不會遇到這種衰事。再想想就又覺得真煩,連帶著看許櫻哥那張漂亮的臉蛋也覺得是個麻煩,好似這麻煩就是許櫻哥招惹來的,趙璀那傷就是許櫻哥害的一般。
許執平靜地道:“是他來招惹我們,並不是我們招惹他。”總是張儀正失禮討嫌在前頭,誰都打得,難不成許櫻哥就該給他調戲羞辱不成?何況他自己早前不肯亮出身份,趙家的下人也給他傷了幾個,趙璀也受了傷,算是有個說頭。
姚氏把鍾氏的神態語氣盡都看得分明,淡淡地道:“不惹也惹上了,現下還是想想怎麼處理這事最妥當的好。”
趙璀雖覺著惹上這太歲確實是件麻煩事,但不惹也惹上了,抱怨後怕沒有任何意義。此刻他只擔心鍾氏會因此遷怒許櫻哥,也怕她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惹怒了許家的人,便先把責任擔了堵她的嘴:“總是我不好才害得兩位妹妹受了驚。這件事我仔細想過了,也沒什麼不得了的,正如大哥所述,是他不自重來招惹我們,我們又不曉得他是誰,就不存在故意冒犯一說,何況他如今只是受的皮肉傷,我卻是捱了這一刀。如今康王府正到處遍尋他不著,我們且好言好語將他哄著,等他養好了傷再讓康王府來認人,不見皮肉傷也就沒那麼多氣,兩樣相抵,我們這邊再請公主出面,師母那邊請熊夫人出面,這事兒最後總能辦好的。”
許執沉思片刻,道:“不妥,這事兒再耽誤隱瞞不得的。那邊康王府找他找得發了瘋,王妃也因此病著,他一直不說,或是沒人聽了去也就罷了,現下已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便不好再瞞,否則只怕那邊更怪。這樣,趙四弟你過去好言好語,好醫好藥穩住他,我回上京把康王府那邊安置妥當。”
許櫻哥暗自點頭,趙璀聰明狠厲處有之,端方持重實不如許執。姚氏也是這麼個想法,當下問鍾氏:“不知您的看法如何?”
鍾氏心裡還猶自不是滋味,可牽扯進去的是她趙家人,趙璀更是絕對逃不掉干係,便打起精神道:“我也回去,待我親自去公主府一趟,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姚氏便不再言語。鍾氏以為她會帶了許櫻哥同自己一道回去,立即就去尋她親家熊夫人說情想辦法,誰知她卻穩坐如山,便有些不高興:“這是兩家人的事,雖然佔著理不怕他,但也要放在心上儘量辦周圓了才好……”
難不成要全都跑回去才叫把事情放在心上?姚氏心頭有些看她不起,明明白白地道:“我們還有法事未做,今日就先不回去了。”
鍾氏還要再說,趙璀忙道:“上京的事情有大哥去做,師母留在這裡最好,我有決斷不下的也要師母出面拿主意呢。”
“這是自然。”姚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