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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過,哥哥且說,你還要怎樣才算有本事?我要怎樣才不算受委屈?皇后娘娘也沒我逍遙。”
“亂說。”許扶口裡嗔怪著,眼裡卻是終於透出亮光來,叫了許櫻哥一同前去聽許執描述那太歲張儀正的舉止行徑。
許執與姚氏描繪著那太歲的可惡處:“實是沒見過這般能折騰的人,這樣的天氣偏說熱得很,半夜三更非得尋冰。王府裡的人拿他沒法子就來折騰我們,我們三個半宿沒睡盡給他尋冰去了。幸虧打聽得離這裡二十里路遠有家富戶有冰,趙璀死活說是他惹的禍,不是他尋來的那太歲必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帶傷去了,待得尋回來已是天近五更,人困馬乏。他倒是睡了一覺起來,又說冷了,讓把冰給拿走,接著精神抖擻地要趙璀陪他下棋,下到一半又說趙璀言語不敬,潑了趙璀一頭一臉的茶水……武進怎麼勸也勸不好。也是趙璀忍得,心性實在堅韌。”
姚氏道:“不忍又如何?在人屋簷下怎敢不低頭,趙璀昨日打了他一頓,他無論如何也要出了這口氣的。”
許扶皺眉道:“豎子太過可惡!”又問許執:“他怎樣大哥了麼?”
許執苦笑道:“雖無好臉色但也沒怎麼我,想必是還沒來得及。”
攤上這麼號難纏人物,幾人再說不怕也還是有些憂愁,姚氏揉揉額頭:“過了今日,我還得去請武夫人居中調停一下,讓康王府早些把這太歲給接回去,你們都有正事要做,總不能全都告假在這裡同他耗著。”
許執贊同:“正是,不然接下來便該磨折我了罷。”
說曹操,曹操到。這裡才提到那太歲,蘇嬤嬤就來稟告:“夫人,康王府的三爺使人過來說,聽說我們這裡在做法事,他要過來看看熱鬧。”
一群人盡都無語,人家做法事他看什麼熱鬧?不等他們想出拒絕的理由來,人便已經到了殿門外。姚氏無奈,只好帶著眾人出去迎接。
門開處,兩個健僕抬著一張白藤肩輿,肩輿上高高坐著那太歲張儀正。他今日的打扮又與昨日不同,穿了件寶藍色的團花圓領窄袖紗袍,家常青布鞋子,腰間一塊羊脂白玉佩,頭上的木簪也換成了造型古拙的犀牛角簪。穿著打扮變了也就罷了,難得的是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他高高踞在肩輿上,神色淡漠地俯瞰下來,真有那麼幾分天家貴胄的威嚴模樣。只是他滿臉的青紫和微腫的臉頰不但沖淡了這種威嚴,還讓人有幾分想發笑。
他自己興許是知道的,於是他滿臉的蠻橫冷傲,大有一副誰敢笑話他,他就和誰拼命的姿態。有他那一刀在前,大家都不敢看他,只垂了眼寒暄問候。許扶與許櫻哥本是要避開的,但措手不及間卻是不好走了,只好跟在姚氏身後行了個禮。
不知是否因為當著姚氏等人的緣故,張儀正今日的表現還算得體,雖然冷冷淡淡的,但也不曾顯出多少蠻橫無禮來,只是他一個人橫插在那裡,眼神冷冷地從這個臉上掃到那個臉上,就讓大家都覺得很有些不舒坦不自在。
有句話叫惹不起躲得起。一直躲在姚氏身後的許櫻哥見趙璀並未跟在張儀正身邊,便同許扶使了個眼色,打算趁著姚氏並許執同他寒暄的當口溜出去看看趙璀,表示一下關心。
許扶會意,便先尋了個藉口,道是自己還有香火錢要捐給寺裡,姚氏並不管他,笑一笑便放他去了。偏張儀正喊住了他:“慢著,這位也是許大學士的兒子麼?行幾呀?在哪裡當值?”
許執道:“他是我遠房族伯家的,名扶,字濟困,行五,還不曾入仕。”
張儀正沉默地仔細打量了許扶片刻,抬眼在許櫻哥臉上轉了一圈,陰陽怪氣地道:“遠房子侄也這般親近,難怪人家都說許大學士仁愛,果然。”言罷淡淡地撇開眼神,將目光落在了窗外。
許扶鎮定自若地行了個禮,悄悄退了出去。
許櫻哥默然立了片刻,也低聲同姚氏告辭,張儀正盯著窗外的那株青翠高聳的柏樹,似是魂飛天外,可當她走到殿門前時,卻聽張儀正淡淡地道:“許二娘子留步,我有一事請教。”
許櫻哥只得站住了,回身一福:“不敢,三爺有事只管吩咐。”當著姚氏並許執的面,她就不信這混賬能把她怎樣。
張儀正仍然盯著窗外,看也不看她:“他們都罵我登徒子,說是我輕薄了你。可我真覺得冤枉,今日我便當著令堂並令兄的面問問許二娘子,昨日我可曾輕薄了你?若是,又怎麼輕薄的你?”
這話實在無禮並狡詐之極,若說是真的,叫一個女兒家當著這許多人親口再描述一遍,相當於被再凌辱一遍。若說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