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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步子邁得很小,他這次來是讓王熙鳳收斂的,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因此故意讓那小丫頭進去先告訴王熙鳳。
到了裡間屋,王熙鳳果然抱著女兒在炕上:“兄弟來了,快到裡邊做。”又讓平兒上拿果碟茶水。
賈琮看了看小孩,果然在高燒呢,小臉通紅,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呼吸頗為急促,心說這病得可是不輕:“看過大夫了麼?”
“看過了,說是被秋天裡才升上來的寒氣打了,已經開了藥了,這看這情況比昨日強了不少呢。”
“那就好。”賈琮坐回椅子上,“我有件事,早就想跟二嫂子說,只是一直不得空,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二嫂子說完,也落得兩頭心裡清淨些,咱們是在這裡說,還是另換地方?”
王熙鳳眼角一跳,強笑道:“在這裡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賈琮把茶碗頓在桌上:“既然是怎樣,平兒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們二奶奶說。”
平兒和周瑞家的臉上都不自在,看了看王熙鳳,見她微微點頭,這才帶著小丫鬟們一起退下。
賈琮開口便問:“如今府裡銀子可有地方週轉不開?”
王熙鳳如何聰明的人,一聽這話立即說:“琮兄弟竟然也知道了?可不正是呢,咱們府裡跟祖宗在世時侯比,進項沒增進多少,這攤子可是撐得越來越大了,別的不說,單去年貴妃回來,蓋那院子,砸進去了多少銀子?恐怕用車拉都要累死幾批寶馬良駒呢。偏偏這兩年又總鬧災荒,幾個莊子裡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差。上上下下到處虧空,外邊人看著風光無比,實際上又有幾個知道巧婦不能為無米之炊的為難之處呢!”
賈琮點點頭:“這些事情我倒是理解。”略頓了頓,又說,“進入從宮裡回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要那當初薛大哥哥在南京打死人的事情做文章。”
王熙鳳笑道:“那件事不是早就都妥當了麼?況且外面爺們的事,也輪不到我這一個婦道人家插嘴的。”
賈琮說:“嫂子是精明能為的,若細論起來,看嫂子這些年管理榮國府所做出的功績,就算是多少男人也比不得呢。這外面的事情,我跟府裡其他女眷說,他們或許不懂,但是嫂子是一定能懂的。如今朝中鬥爭激烈,各派人馬互相尋找對方的把柄,大肆攻擊,幾乎每天都有大臣被罷官入獄,乃至問斬抄家。咱們賈家雖然說祖上功勳厚澤無比,但如今不比當初,父親爵位已經降到了一等將軍,而且並無實權,東府裡珍大哥哥是三品將軍,亦無實權。唯有二叔蒙聖上恩典,賞了五品員外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若真到了危急時候,俱都是救不了賈家的。
王熙鳳這才重視起來,只是她重視的是賈琮說話的態度,對於賈琮這種危機觀她還是無法理解,畢竟就算賈家不行,還有其他幾家支援,薛家作為皇商最不缺的就是銀錢,史家一門雙侯,榮富至極,最強的是她孃家王家,王子騰原來是京營節度使,名義上京師五營全部都要聽他號令,他當初又是太上皇跟前的紅人,四大家族中權力最大的核心人物,即便有什麼事又有什麼是他兜不住的。
賈琮在心裡暗自嘆息,這王熙鳳關上門在賈府裡面能夠叱吒風雲,如魚得水,到了外面就開始顯得頭髮長見識短了,王子騰當初雖然是太上皇的紅人,然而如今已經換了天子了,太上皇雖然還要把持著權利不放,但他都已經退了位的,想要復辟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其他幾位親王,也都在被皇上不斷地蠶食剝削,就連皇上的親弟弟忠順親王許多權利也被拿了下來。
當初皇帝登基時候,王子騰可是很有一番作為的,如果不是難安郡王忽然反水,掉過頭去支援現在的皇帝,說不定這天還變不了。雖然事後賈家送女兒入宮,皇上也著意安撫地封元春做鳳藻宮尚書,但當時的疙瘩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抹平的,等皇上騰出手來,什麼金陵四大家族,轉眼之間就得灰飛煙滅!可惜府裡的這些女人,不止是女人,就連賈赦,賈政這些男人,也都看不出這一點,還時常沾沾自喜呢。
☆、33少東家
賈琮見無論怎樣說;王熙鳳都是執迷不悟,索性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把當日從來旺那裡得來的借據拿了出來;重重摔在桌子上:“就算是缺銀子使;想要弄點外來財款,也該守著國家法度才好;你這事情連我也瞞不住,如何還能夠指望那些賈家的敵人不知?他們必然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只等著機會;一舉將咱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我作為當兄弟的;又是小叔子;話也只能說到這裡,剩下的就看嫂子如何去辦了,如果嫂子不把我放在眼裡,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