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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為悠做手術,她腹中只有8個月大的小生命必須提早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孕育它的母親已經無力供給它任何營養了。
另一方面,慕容悠也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死亡對她來說並不可怕,她冷靜的接受了這一切,與其說冷靜,不如說是無奈。
她並不害怕離開這個世界,只是愛她如生命的他該怎麼辦,她的孩子又該如何。
無論是母親還是妻子,都是她放不下的。
所以,她央求阿洛拉隱瞞了一切,除了她,所有人都以為她有康復的可能,而這次的手術,更是為了她康復的第一步,醫學發達的現在,早產的孩子也能百分百的健康成長,加上阿洛拉的醫術,她很放心。
而這個孩子,也是她唯一能留給他的東西了,為了它,他一定可以撐下去的,這也是她接受手術的原因。
坐在輪椅上,她遙望著遠處正在草坪上嬉戲的孩子們,暖日俯照,大地一片勃勃生機,溫暖如春的陽光卻無法讓她感覺到暖意,她下意識的拉高膝蓋上毛毯。
她的舉動瞬間引來了陪伴在她身邊狄克的注意,他蹲下身子,輕柔的問道,“冷嗎?那我們回去。”
她搖了搖頭,知道一個風吹草動,他都會緊張莫名,連日來更是片刻不離的守在他身邊,看著他擔憂的表情,心中劃過一陣刺痛,失去她,他會怎麼樣?
“我還想呆一會兒,好嗎?”她撫上他的大手,壓下那抹痛楚,扯出甜美的微笑說道。
見她無意回去,他也無可奈何,而且在太陽下曬一下,對她的身體也有好處,“那好,我回去拿條毛毯,你乖乖的別動。”
說著,將她推到一棵大樹旁,為她檔去陣陣略帶寒意的微風。
她點頭,示意他安心,隨即看著他飛快地離開。
她仰起頭,直視著被雲彩遮住少許的太陽,它並不刺眼,但她仍舊感到眼睛刺痛。
眼前突然有一陣片刻的黑暗,她知道那是視覺神經開始退化的徵兆,她的視力每天都在下降中,黑暗的次數也一次比一次多。
她環顧著四周,記下看到的每一場景,她必須在失明前將這些景物刻在腦海裡,這樣才可以隱瞞自己失明的情況。
從來沒有如此感謝過上天,賦予她過目不忘的能力,看過一次的東西,她都能能牢牢記住。
但是她不放心,仔細地估摸著景物之間的距離,到哪需要多少步,到這又需要多少時間,中間有哪些障礙物,她都不厭煩得複製到腦海裡。
猛然間,她覺得眼前又開始湧起一片黑暗,下意識的她向前傾身,一隻大手立刻扶住她。
毫無焦距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她現在看不到對方,只能謙然的說道,“謝謝。”她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得到不是熟悉的人。
莫名的一股寒意襲上她的心頭,她有點恐懼,她下意識的恐懼這隻大手的主人。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將她蒼白無血色的嬌顏映入心裡。
她不記得他了!他扯出一抹苦笑,他知道阿洛拉伊迪絲的催眠是舉世無雙的,所以他剋制不住的前來看她。
但她眼裡的陌生,還是讓他痛徹心肺。
見對方沒有放開的意思,看不見他的悠,慌忙的抽回自己的手,再一次說道,“謝謝。”
她的抗拒,令他黯然,再次看了她一眼,他站起身離開。
似乎查覺到危險的氣息離開,悠才鬆了一口氣,黑暗開始消失,白霧再她的眼前閃過,由模糊變為清晰的景物重新進入她的眼裡。
她看像逐漸走遠的背影,莫名的注視著他。
突然,對方回過頭,灰色眸子像是想再牢牢地鎖住她一樣,直視著她。
黑色璀璨的眼睛對上灰色黯然的瞳眸,突入而來颳起的大風,吹掉了他的帽子。
頓時,揚起的銀絲在空中紛飛。
恐懼像海浪般向她撲來,沉封在記憶深處的片斷閃過她眼前,越來越清晰。
她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劇烈顫抖著,從恐懼中、噩夢中,被拉扯回現實。
她的嘴唇無意識的呢喃著一個早已被她遺忘的名字——安德魯•;塔克•;雷蒙特。
她猛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抱住自己頭嘶叫著,“惡魔!惡魔!不!我不要想起來……”
她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所有都回頭看著他,首當其衝的就是拿著毛毯回來的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