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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魚呢?姐,魚在哪裡?“
”沒有魚,只有酸菜?!“
”不吃了,我不吃了。說好了給我抓魚吃,還是吃酸菜!“
“就是,姐,你怎麼言而無信呢?!言而無信是小人!你答應弟弟的事情,你就應該做到才對!“
“哼,我姐姐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
溫阮剛冒著寒風大雪把從胡爺爺家裡唯一的兩顆酸菜拿了回來,剛進門,就被大妹和大弟兩人圍住,嘰嘰喳喳說了一通。
明明家裡就這麼三個人在場,兩個人說話,卻給了溫阮一種她身處菜市場,周圍全是討價還價場面的感覺。
”怎麼那麼久回來?外面雪那麼大,又那麼冷,你們倆人倒是出去試試看你們什麼時候回得來。“
”魚?這麼冷的天氣,我什麼工具都沒有,怎麼給你抓魚。“
”只有酸菜?我給你講,這兩顆酸菜還是胡爺爺家給我的。要是胡爺爺家不給我這顆酸菜,你們兩個就等著今晚餓肚子好了。“
原來的溫阮在弟弟和妹妹面前,似乎總是那麼怯懦的,因而現在的溫阮只是在心裡回答了兩人之前的問題。看著家裡的老掛鐘,快要到9點了,她沉默著進了廚房開始做飯。過了十點,這小村子就要斷電了。
溫阮揭開鍋,摸了摸裡面的水,仍然保持著她出門時候的冷度。不,要暖和了一點點的。
可她的心卻是涼的。
她出門的這5個小時裡,在寒風中待著的這些日子裡,她的好弟弟和好妹妹,沒有一個擔心過她的安全,想著的都是要吃魚。甚至,也沒有想到燒熱水給她暖和下手。可心涼又怎麼樣呢?他們還是她的弟弟和妹妹,難道就扔下他們不管了嗎?!
溫阮又想到自己剛才受原宿主的影響在弟弟妹妹面前的怯懦表現,有些生氣,直接把兩顆酸菜丟進了鍋裡。
哼,今晚,就讓他們倆吃酸菜煮飯好了。
溫阮的這鍋酸湯飯,煮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等完全煮好的時候,家裡早就斷了電了。
而溫琦和溫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兩人本來是想著到廚房來大吵一頓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得溫阮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些奇怪。出於警惕,他們保持了緘默。當然,兩姐弟更害怕的是進了廚房就脫不了身了,就必須幫自家姐姐燒火了。
許是餓得太久了,溫阮隨便煮的酸湯飯,反而獲得了兩姐弟的喜歡,兩人甚至把鍋裡的鍋巴都剷起來吃光了。
這在以前,鍋巴是被兩人嫌棄的,只有溫阮解決的份。
溫阮照例洗了碗筷,刷完鍋,打掃乾淨了幾間泥地,這才進了其中最破的一間休息。
溫阮現在睡的這間房間,根本就算不得房間,只是從廚房的鍋臺後面隔出了一個放床板的地方。因為灶臺後面原本都是放些柴禾、木頭等雜物的,所有有好幾處破洞的地方,都沒有修補過。隔開以後,這些破洞都在了溫阮睡覺的上方。天氣實在是太冷了,這風一刮,就更冷了,溫阮想辦法撿了些破棉絮和破塑膠紙把它封住了,這才好了些。
其實,在溫家父母還沒去世的時候,溫家三姐弟都是睡在一起的。那時候,家裡也就只有那麼三間房間,溫父溫母一間,溫家三姐弟一間,還有一間就是放雜物的廚房。但自從溫父溫母去世,溫阮擔負起了家裡的重擔,把姐弟都送上了學堂之後,兩姐弟有了自己私密空間的意識,非要吵吵嚷嚷說要單獨睡了。
溫阮想著讀書人,的確是要和自己不一樣些,因此和大妹商量一間給溫麟單獨住,她和她一間擠著冬天睡覺也要暖和些,但溫琦怎麼也不答應。她非要吵吵著,也要自己睡。再加上溫麟也在旁邊不停地幫腔,溫阮實在是沒了辦法,只好同意了。
兩個人已經佔去了家裡唯二的兩間房間,就剩下了廚房了。她沒辦法只好在這裡將就了。
她當時是這樣想的:兩個弟弟妹妹讀書已經很辛苦了,如果平常休息不好,就更沒有心思讀書了。要是沒有好好學習,就走不出小村子,走不出小村子,以後就只能在村子裡得過且過一輩子。這樣的話,她就辜負了父母臨終前對自己的囑託了。
“咻咻~咻~咻~咻咻~”外面響起的風聲,讓溫阮的心裡是緊了又緊,緊了又緊。
她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之前的事情了,她現在只想著:今晚的風這麼大,明天的雪堆起來,又不好找菜了。找不到菜,三人又要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