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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人領溫阮去了自家少爺的書房。
名為書房,實際和客房也差不多,只不過裡面有一個超級大的書櫥,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都是新的。
同一個院長大的,紀閱知道溫阮有潔癖。
因此哪怕自己的房間,傭人每天都有打掃,但紀閱還是怕溫阮睡得不舒服,特地再讓女傭人打掃一遍。
溫阮去了浴室,換洗乾淨,正好女傭人也把房間打掃乾淨了。
溫阮禮貌謝過女傭人,關上了房門,熄了燈,休息。
她沒有一般人的好奇心,對紀閱大開的書桌抽屜,對紀閱書房的陳設設施,也沒有半點興趣。
在溫阮隔壁房間的紀閱,輾轉反側。
隔著一道牆,他彷彿能夠感覺到溫阮細膩的肌膚似的。
不知怎麼的,他莫名就有些委屈。
時隔四年,他的溫阮姐姐,好像對自己再也沒有從前的感情了。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般長大的弟弟。
可他好像並不因為如此而開心,相反,他很失落。
他多希望,自己的溫阮姐姐,能夠像以前那樣,喚自己“閱閱”,而不是僅僅禮貌疏離地和自己打招呼。或者,一言不發離開。
溫阮一向認床,從小就不愛留宿別人家。因為這一點,小時候沒少被溫父罵。
但溫阮今天反常地睡得很香。
臨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太累了吧。
也對,最近她都在準備行李,畢竟要離開這個從小生長的地方,多少有些不捨。離愁,也算一些讓她煩憂的吧。
半夜的時候,她依稀感覺得到什麼東西纏繞住了她,但她此時正沉浸在少時的夢境中,無法自拔,不能醒來。
她又夢到了自己小時候那一幕。
“溫阮,你怎麼和你父親一個德行,以為不說話,就是啞巴了嗎。”潑辣的女人直直地過去,用手裡的花枝,給了弱小的少女一下。
“快,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回來,今天我做了好多菜呢。”女人指著飯廳裡滿滿當當的菜餚,歡欣鼓舞地說道。
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多年未見的母親。
而她的父親,已經快半年沒回來了。
她剛已經打了好幾遍電話了,秘書都說,溫廳長今晚有重要的會議要主持。
小小的女孩,眼神悲傷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媽媽,父親不會回來了。他今晚有工作。”
“工作,工作,天天就知道工作,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了。”女人罵罵咧咧地上了樓,完全對女孩手臂上的傷痕不管不顧,視而不見。
那是她之前用還未剔刺的玫瑰花枝打的。
小小的女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上樓,神色無奈而又悲傷。
母親,你又何苦呢?這個家遲早都是要散的。
小小的女孩坐在飯桌上,面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沒有一點動筷的胃口,直到它們冷掉。
“小姐,小姐,夫人割腕自殺了。”陳媽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快點。”那次是一向沉穩老成的女孩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氣急敗壞和驚慌失措。
那時候,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母親不能死,不能就這樣離開自己。
她一直握著自己母親的手,一直到醫院,一直到急診室,她都沒敢放開,深怕自己離開她的這一秒鐘,兩人就再也不能相見了。
好在,陳媽發現及時,醫生及時把溫母救了回來。
夢裡的場景一換,換到了少女高二的時候。
她正抱著書,從紀家出來,禮貌和紀閱告了別。
青澀少年的紀閱,還偷偷塞給了她一顆逃學去摘的棗子。
少年眼神亮晶晶的,神色飛揚的告訴她,這是他特地偷偷留下來最大的一顆。
她拿著棗子,心情大好地回到家中,卻看到自己父親正襟危坐在大廳,府裡的下人們神色肅穆。
她上樓,發現房間裡的母親不見了。
她心情暴躁而又抑鬱,但仍忍耐著怒氣,詢問自己的父親。
男人久居高位,對自己的女兒,也是習慣像對下屬那般對待,淡淡回覆說,溫母再次割腕,發現得遲,已經無藥可救了。
“死了。”少女手中的書突然散落一地。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那顆青棗,不敢置信,“她真的……”
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