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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睫毛低垂,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葉薰心裡一陣難過。就在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的時候。反而是沈歸曦冷不丁開了口,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啊……”葉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沈歸曦是問她地傷勢。她肩頭也中了許衷地一掌。應該是許衷手下留情了,那一掌挨中的時候雖然痛疼地厲害,但並沒有影響行動,而醒過來之後發現痛疼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葉薰笑了笑,輕聲道:“等你的傷勢有起色,我們就回涼川醫治。”
話音還未落,忽然沈歸曦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葉薰的胳膊。葉薰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的。剛想要掙脫,卻見他只是緊緊握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說話。他嘴唇微微抿著,神情固執而又堅定。
想不到這個傲氣又任性的傢伙也有孩子氣的一面。知道他只是心裡彷徨不安,卻又習慣性地不想示弱。葉薰暗歎了一口氣。坐到床邊,任他緊緊地握住她地手。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心裡忽然之間就映入了另一個身影,也曾經這樣的彷徨無助,這樣的堅定自持。
現在他的境遇和當初的蕭若宸何其相似啊!風和日麗一帆風順地時候突遭變故,家人渺無音訊,自身顛沛流離……
回想起沈家的人。照從陸謹那裡聽來地訊息。至少沈夫人應該還安全無恙。至於沈歸暮,不知道他和雁秋現在怎麼樣了。記得自己跌落懸崖之前,那輛馬車就已經在衝突中左支右絀。不堪重負了。想起那一幕,葉薰心裡又忍不住擔憂,轉而想到,既然以荒人的縝密搜查,也沒有尋到人的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葉薰心裡暗暗翻湧著愁緒,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思緒,緊握住手腕的力道又加強了。感受到那緊密固執地力道,葉薰回過神來。而沈歸曦卻只是沉默地握住她地手,像是要從那僅有的接觸中汲取短暫的溫度和力量,不肯有絲毫地放鬆。
兩人之間陷入空靈的靜謐,安寧的氣氛如同著滿室的火光,淡如煙華,波瀾不生。
不知道過了過久。正在葉薰想要委婉地勸他先好好休息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是有人進了院子。
緊接著郭嫂的聲音響起來:“怎麼這時候才回來……”話說了一半,聲音卻忽然拔高尖銳:“啊!你這滿身……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屋裡的葉薰一驚。沈歸曦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將手鬆開,說道:“你先出去看看吧。”
葉薰替他掖好被角,然後走到門前,正看到郭嫂扶著一個個子細瘦,略有駝背的中年漢子快步走進院裡。
那漢子臉上泥水和汗滴融合在一起,更有鮮紅的顏色從額頭上滑下,灰撲撲的衣裝也滿是塵土,竟像是從泥土堆裡滾出來一般,滿身狼狽。這應該就是郭嫂的夫君,這戶人家的家主郭勝了吧。只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是去集市賣東西嗎?怎麼弄成這樣?!”郭嫂也忙不迭地驚聲問道。
中年漢子緊握住郭嫂的胳膊,喘著氣,急促變形的音調說出了
天動地的訊息,“不好了,突厥蠻子……那些突厥蠻了!”
葉薰只覺得一聲晴天霹靂,視線似乎也要顫抖起來。一扶窗戶,“哐啷”一聲,窗臺上的水杯應聲跌落到地上。
屋裡沈歸曦也愣住了,腦海中幾乎無法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
郭嫂頓時被這個訊息給嚇住了。而郭勝猶自膽顫心驚地描述道:“……我正在集市上叫賣那些五張獸皮,剛賣出去一張,就聽見一陣哭爹喊孃的叫聲,說什麼突厥人來了!我當時就想,雁門關那麼高,怎麼可能,這是誰在那兒造謠胡謅啊。哪知道……我的媽呀,真是突厥蠻子打進了了!那些大塊頭的人,還有那些馬……手起刀落,跟我一起過去的老王就捱了一刀!要不是我見機得快,立刻躺下裝死,又趁著兵荒馬亂的時候偷偷爬沿著集市後面爬出去,哪裡還有活路啊……”
葉薰只覺得頭暈眼花,簡直難以置信,她不是已經殺了陸謹嗎?或者說,那一劍其實沒有殺掉他?突厥人入關,那小宸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郭勝的歸來,突厥人殺過來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小山村。大周北方常年受突厥人壓迫搶掠,又曾經常年被突厥人統治過,民眾對突厥人存著發自心底的恐懼,全村子人都陷入了慌亂之中。
從郭勝那裡也尋不出更多的訊息了。小山村原本就訊息閉塞,只有集市時候才會下山交流,買賣獵物以換取柴米油鹽。得知了突厥人入關的訊息之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