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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韓月殺擋住眾人的窺視,高大的身影將她嚴密包圍,“你怎麼了?”
“哥……”月下咬著唇,極力忍耐身體中的異樣,“我好難過,好難過。”她無助地攥緊韓月殺的衣袍,“我要回家,哥,帶我回家。”
“好。”韓月殺脫下外衫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在一陣惋惜聲中,將妹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眾人的視角。
“哥?”聿寧望著手中紅杏,久久難以回神。原來她是韓將軍的妹妹,怪不得初遇時她說自己祖籍蓮州。蓮州蛟城天兵韓氏啊,淡淡秋眸滿溢著欣喜,他愛撫著枝上春杏: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雲卿……
人群中,凌翼然冷冷地看著追身而去的夜景闌。這個白痴,難道他不長腦子?此時不計後果的離開只會讓人生疑,只會為今後帶來無盡麻煩,只會毀了好容易建立起的格局,只會……
他心中產生千百個理由,不知是在蔑視夜景闌,還是在說服自己。他緊閉雙眸,最終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寧侯殿下,我和幾位年兄在躍鯉樓擺了一桌酒席,不知稍後殿下可有空閒?”
這是新科狀元的聲音啊,聞言他睜開桃花目,悠然笑道:“就算再忙,這頓飯也是要吃的”
狀元、榜眼、探花郎受寵若驚地做禮,誠惶誠恐地隨向那道紅影。
杏蕊香處住東風,一顆心啊,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
暮色低垂,韓府內燈火通明,韓夫人秦淡濃挺著快要足月的肚子倚門望著,眉間凝成了川字。
“找到了麼?”看著走近的夫婿,她急問。
韓月殺煩亂地擺手,他重重坐下,灌下一杯熱茶。
一進家門,卿卿就發洩似的御風飛去,讓人難覓蹤影。
“還沒找到你怎麼就回來了。”秦淡濃推了推坐定的夫婿。
“如今能找到她的只有定侯吧。”韓月殺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在妹妹眼中那個男人已開始同他這個哥哥平起平坐。雖說女大不中留,但那可是他打小就護著、寵著的親妹妹啊。
“呵。”秦淡濃捏著鼻子後退幾步,“聞這酸味。”
韓月殺斜了她一眼,怨氣十足地再滿一杯熱茶。
“你啊大妹妹足足九歲,怕是早將自己當成半個爹了。”淡濃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滾圓的肚子上,溫情款款地輕道,“相公,等我們的女兒出世後,你也這樣疼她,可好?”
“好。”韓月殺摟過嬌妻,在心中默默唸叨。
女兒啊,其實今天最讓爹挫敗的不是你姑姑找地方藏起來,而是爹竟然追不上她的腳程。對於一個兄長來說,這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
燃動的火把連成了線,將遠處照的猶如白晝。夜景闌慢步在亭湖邊,湛然的鳳眸不放過每一個死角。
行過垂暗密柳處,只聽一聲幾不可聞的微息,他驟然停步。屏著呼吸,再凝神聽去。
“嗯……”破碎的唇音鑽入他的耳際。
“卿卿?”夜景闌撥開密柳,向黑暗的湖角走去,“卿卿?”
他喚了幾聲,就聽萬緒千條深處,傳來一聲咕噥:“修遠……”
“嗯,是我。”夜景闌鬆下一口氣,輕聲道,“出來吧,卿卿。”
“不要。”語調中帶著鼻音,夜景闌幾乎可以依聲描摹出她此時的嬌態。
他暫時無視胸中湧動的情潮,撩開層層嫋嫋柳條:“天已經黑了,快同我回去。”
“天黑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她聲如嬌啼,全不似平時的清音。
不僅是視力,連意識都出奇的模糊了,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夜景闌飛速想著,腳下手上不由加快。
“修遠!”
“嗯,我在。”
“你別過來。”她語帶著乞求,讓他頗為訝異。
“為何?”他依然前行,只是放輕了動作。
“現在我一定很醜,嗚……你別過來……”
很醜?夜景闌再度迷惑,心頭的焦慮漸盛:“我不介意。”他溫言哄著,誘使佳人再應聲。
“還是不要過來……”
“嗯?”聲音越來越近,他心跳也愈發激烈。
“你非要我說麼?我雖為官數月,可畢竟還是女孩子家,是很要臉面的……”
聽著她的嬌嗔,被他有意忽略的情潮激起小浪,一陣陣地拍打著他的胸口。“同我,還要講臉面麼?”他聲音微啞,一時不察竟踩斷了腳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