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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的幕僚馮遠亮對這份稅收章程同樣是大為擊節讚歎不已。
若是換了往日,姜一泓少不得要對這些幕僚們申斥幾句,雖然雙方是所謂的賓主關係,表面上還有些留著面子,但是,這些人的吃穿住用,薪金俸祿可都是從他自己的腰包之中掏出來的,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對他個人負責的。
可是如今不行了。自從李守漢的大軍進了兩廣,各地便實行了所謂官吏幕僚一體。朝廷的經制官員自然不必多說,依舊是按照朝廷的俸祿標準發放銀子錢糧,至於說那些私下裡的收入,爵帥也姑且假裝沒看見。而所謂的吏員和各位官員的幕僚,這些不在朝廷財政名冊上領取工資獎金的人,此時卻搖身一變,成為了由寧遠伯府發放薪金的人物。
除了每月領取幾塊到十幾塊,甚至幾十塊不等的銀元薪水伙食補貼等名目發放下來的銀子以外,更有糧米油鹽券發放,由他們自行到附近的糧米行支取。除了這些之外,更有一個巨大而誘人的許諾。
“吏員考核連續五年優秀者,可以遞補為官。”
這讓祖祖輩輩都是小吏的人們眼前一亮,原來好生做事也可以當個光宗耀祖的官了!讓祖宗的牌位上寫上一個金晃晃的官銜了!
如今這些幕僚不歸姜一泓發工資了,自然說話就不用考慮他的感受,只管巴結好這位米飯班主寧遠伯就是了。
“非也!非也!”另一位較為老成的幕僚蔣玉河搖著頭對馮遠亮的見解表示反對。
“國朝養士二百餘年,對於讀書人的禮遇很大一部分便是體現在這錢糧起徵上,如今卻要實行一體當差納糧,還要繳納這許多的稅收,試問讀書有何用?夫子豈不是要痛哭於九泉了?”
“可是如果只要是有個功名的人都不繳納錢糧,那麼蔣先生,你我的俸祿該從何處來?”馮遠亮有些不以為然。
“何況,據我所知,便是寧遠伯自己,也是要足額繳納稅賦的。他名下的各處產業。可謂是日進船金,不也是按月要給稅務司去報稅交錢?”
兩人的爭執迅速變成了幕僚之中兩派的爭執,對於這份稅收章程褒貶不一。
但是這種爭執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守漢在下發這份稅收章程給兩廣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不是討論稿。不是徵求你們意見的。而是通知你們照章辦理的。如果你們不能按照這個要求和兩廣的具體情況上繳足額稅賦的話。廣東的各級官員不敢去想這個嚴重的後果。寧遠伯砍起韃子的腦袋來可是數以千計的招呼,咱們這幾顆人頭算得來什麼?
不過。文書透過驛站一級一級的傳遞下來時,也有人從中嗅出了不同的味道。
嗅出這其中味道的人,大多是州縣一級的錢穀師爺和戶房書辦,簡稱戶書的便是。
錢糧師爺的本事除了算盤上之外。還在於能瞭解情況,善於應付書辦。這是因為額徵錢糧地丁,戶部只問總數,不問細節。當地誰有多少水田、多少旱地,座落何方,起科多少?只有縣衙裡戶房的書辦才一清二楚。他們所憑藉的就是代代相傳的一本秘冊,稱為“魚鱗冊”。沒有這本冊子。天大的本事,也徵不起錢糧。
魚麟冊本是公物,是由歷代政府主持繪製修訂的,這個時候最為接近的正在使用的魚鱗冊頁還是在萬曆年間編制完成的。但是年深日久。滄海桑田田地變更頻繁。縣裡存檔的或湮滅或丟失,早就不知去向,萬曆年間修訂的“公冊”早就有失準確,各地田地的具體情況,詳細資料都裝在了戶房書辦的腦袋裡,成為他們父子相傳的衣食本錢。不管是縣令還是錢糧師爺,要順順利利的辦下每年的夏秋兩賦的公事來,時常會為書辦所挾制。當然,厲害的錢糧師爺也會把戶房書辦擺佈的服服帖帖,所以,一般來說,錢糧師爺和戶房書辦都會相處的極為融洽,在利益面前頗有點狼狽為奸、臭味相投的感覺。
“戶書”因為有魚麟冊,不但公事可以順利,本人也能借此大發其財,多少年來錢糧地丁的徵收,是一盤混帳,納了錢糧的,未見得能收到官府收糧的“糧串”,不納糧的卻握有納糧的憑證。有人沒有立錐之地卻要繳糧。有人坐擁千頃良田卻毋須繳納粒米,反正“上頭”只要徵額夠成數,如何張冠李戴,那是根本不管的。
一般來說,縣令上任之後,錢糧師爺就要去和戶房的書辦談條件,講斤兩,形成一個默契,勾結起來各取所需。
至於說如何在夏秋兩季的錢糧徵收中大肆的浮收,玩花樣,那就是看錢糧師爺和戶書的業務水平了。
什麼“飛灑”、“詭寄”、“產去糧存”、“耗糧堆尖”、“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