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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的禮節禮貌,但劉錫鴻卻將其說成是大失國體之舉,因為“堂堂天朝,何至為小國國主致敬”!連郭嵩燾不用茶水而改用銀盤盛糖酪款洋人都是罪過。更嚴重的“罪狀”,說郭嵩燾向英國人詆譭朝政,向英國人妥協。對於劉錫鴻的陷害,郭嵩燾當然倍感憤怒,竭力為自己辯誣。二人的關係勢同水火,無法調和,朝廷於1878年8月下令將二人同時調回,本來清流還力主將郭嵩燾查辦治罪,後在李鴻章、曾紀澤的竭力反對下,才不了了之。
1879年郭嵩燾離開倫敦,啟程回國,請假歸鄉,次年回到故鄉長沙時,等待他的卻是全城遍貼揭帖,指責他“勾通洋人”。不久,朝廷便詔允其休,他在一片辱罵聲中離開了政治舞臺,只有李鴻章依然對他很欣賞,容閎創辦了《華報》,李鴻章便推薦郭嵩燾當主筆,他的文章早就名言天下,極力宣傳在英國擔任駐華使節時的所見所聞,指出中國發展工商業才是出路,得到李鴻章的賞識,《華報》在天津和北京的影響力迅速擴大,在武昌、長沙等地也有賣。
於是,李經述對容閎說:“我今日來,也正是為了此事,容大人在總理衙門,還希望你和郭嵩燾大人主筆,在《華報》上,將議和的真相廣而告之。”
容閎點點頭,不過他嘆了一口氣道:“真相有時候不重要,人都是很固執的,只願意他們相信的東西。現在民間輿論對中堂大人的議和頗為不滿,這時候披露真相,人們未必會信。”
“盡力而為吧。”李經述說。
李經述和容閎走進報館,見了郭嵩燾,說起這事,郭嵩燾也有點猶豫,不過他說為中堂大人辯護,“義不容辭”。
果然,中法議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為什麼中國要和,郭嵩燾和容閎在《華報》上詳細披露了,輿論卻譁然。長沙嶽麓書院的學生,認為曾紀澤提出和洋人議和,郭嵩燾替曾紀澤說話,兩人都丟了湖南人的臉。在暴脾氣的湖南士紳鼓動下,真的跑去砸了郭宅。
在天津,有一部分無業流民,收錢辦事,還跑去圍攻打砸《華報》的報館。當時,中國還沒有警察或巡警,李經述聽說後,很擔心容雪的安全,帶著蘇小芸和蘇小玉騎馬趕了過去。
在華報館前,那是一棟兩層的四合院,李經述見到,黑壓壓一片辮子頭,穿著破破爛爛的,有數百人,堵在了報館門前,高喊“打倒漢奸報紙”的口號,這一群盲流,也不像有政治覺悟的人,仔細一看,李經述注意到人群中有一箇中年人,三十多歲,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穿著青色長袍,體態微胖,面板白皙,面色紅潤,不像幹體力活的人,他在帶頭喊著各種煽動性的口號。
李經述當即拔出了腰間佩的黑色天龍手槍,“砰砰”朝天放了兩槍,吵吵嚷嚷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李經述朝他們大喊道:“你們這些人,法國人在前線打中國人,你們就知道窩裡橫,中國人打中國人,你們這叫愛國嗎?這叫懦夫,蠻橫無禮!”
這時,人群中一片寂靜,帶頭的那中年大叔發話了,道:“你是誰呀?反正和洋人議和就是不對,就是漢奸走狗!”
李經述表明了身份,怒斥他道:“罵別人是漢奸容易,敢上前線的才是真漢子,我調來的軍隊一會就到,我現在數三聲,還留在原地的,就表示願意去當兵,我馬上抓他上前線跟法國佬開戰。”
當時底層的氓流,是不敢和官府斗的,現場的人聽說李經述是直隸總督李鴻章的兒子,知道自己攤上大事了,很多人當場就開溜,工錢也不要了。當時當兵的社會地位很低,又隨時可能當炮灰,李經述慢慢地數到“二”,當場人差不多就跑光了。只剩下那微胖的中年大叔,還有幾個夥計。那中年大叔最後也想逃,被蘇小芸一腳踢中下體,疼得在地上嗚嗚直叫喚。
李經述將他抓起來一審問,原來留下的幾個人都是天津“阜康”銀號的夥計,這一場打砸華報館的鬧劇,是胡雪巖的“阜康”銀號在背後指使!李經述將此事告知了李鴻章,並說:“天津最好是能開全國風氣之先河,創辦警察局或巡警局,維護地方治安。而且,我們搞洋務,不能只學技術了,還要開啟民智,改變人們陳舊落後的觀念。”
“痴兒,觀念的改變,絕非一朝一夕,這些事過段時間我們再議。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和左宗棠的矛盾。”李鴻章當時和左宗棠的明爭暗鬥已經白熱化,左宗棠正準備聯合兩廣總督張之洞彈劾李鴻章,聽了李經述的報告,李鴻章微微一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呀,看來光砍掉左宗棠的左臂已經不夠,還要斷了他的右臂,斷了左宗棠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