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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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是誰了?”徐冽猛地收緊了手,我慢慢看清了他眼裡的恐慌和害怕,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的手勢輕了下來,柔聲道:“伽藍,別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雙手伸出捧住他瘦削英挺的面龐,腦中卻不斷浮現那張蒼白憔悴幾無人色的臉。我緩緩俯下頭,將臉埋在他頸項上,灼熱的淚無聲的湧出,又浸透他衣襟。
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他:“吶,徐冽,我究竟是快要崩潰了,還是已經崩潰了?”
在他呆楞的時候,我掙扎著跳了下來,隨意地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髮絲,抬頭衝他笑笑道:“冽,帶我去書房好不好?”
“你在發燒,而且……”徐冽蹙眉看著我。
“沒事的。”我抬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柔聲道,“只要冽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一定能撐下去。”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俯身抱起我,往書房走去。
晚上,一沾床我就閉上了眼睛。徐冽本來似是還有話要跟我說,但看我一副疲累的樣子,就只輕輕將我摟在懷裡,低聲道:“晚安。”
睜開眼的時候,如願是一片沙漠,黃沙輕輕的翻卷,我爬出洞,又極其吃力地將亦寒也拖出來,將他的右手繞過我肩膀,掛在身上。
臨宇的身高接近有一米七,身體也不算孱弱,但背起亦寒一米八以上的身體,還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我穩了穩身體,沒有食物,沒有駱駝,沒有足夠的水,開始在沙漠中行進。
“這個叫梭梭。”我點著好不容易找到的沙漠小植物,興奮地笑道,“找到它和剛剛那與地面呈三十度夾角的胡楊,說明這裡曾經有古河道經過,只要將這些植物連成一線,就有可能找到古城遺蹟,或者植物繁茂的峽谷。”
子默略帶好奇地湊近看,忍不住點頭道:“應該正如伽藍你所說。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將亦寒從地上扶起來,邊走邊道:“子默你明知故問。”
子默撫了撫額頭,笑了起來:“電腦?網路?都是些什麼東西?再說,不是伽藍你讓我同你正常對話的嗎?”
“我……咳……咳咳……”我嗆進了一口沙子,咳起來,胸口大痛,於是咳得更厲害。直到面色通紅,渾身無力不得不將亦寒放下為止。
“伽藍,沒事吧?”子默擔憂地道。
我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好不容易才喘息道:“臨宇的這個身體是不是被我折騰壞了?為什麼我老覺得肺部胸口痛得厲害?”
“肺部?”子默詫異了一下,隨即凝重地點頭道,“想必是你從緣巖上摔下來時,有東西嗆進嘴裡傷了……那什麼肺部,或是撞痛了胸口。等走出沙漠,讓醫生好好看看。”
我點點頭,重新扶起亦寒往前走,頓了頓,我忽然回頭笑道:“子默,幸好還有你在。”
子默愣了愣,隨即棕色的瞳眸中,閃爍出點點溫暖的光澤,就在這刺眼烈日,漫天黃沙下。
如此來去,便是七天,七天後,我精疲力盡,卻終於揹著亦寒抵達了一個岩石林立,草木茂盛,幾乎稱得上綠洲的地段。這七天,是我一生中最漫長的七天,生生把一天掰成了兩天來用。
在現代,我天天不是泡在網上,便是去學校圖書館查閱任何有關沙漠求生的書籍。晚上,每每都要在月光出來前入睡,甚至服食安眠藥。只因有一次與徐冽溫存,回去時卻發現亦寒不見了。若非子默告訴我沙丘移動,地貌變更,恐怕亦寒就要活活被埋葬在沙礫之下。所以,從那以後,無論有無睡意,無論徐冽是否會生氣,我都堅持在月落前睡覺。
在古代,我總想著這片沙漠終將會成為我的夢魘。如今,我只要在現實中一看到與沙子有關的,就會想要嘔吐。烈日將我的面板曬脫了一層又一層,我已經多久沒有飽食過一頓了呢?渴了,就用蒸餾的方法在烈日底下挖個洞,用衣衫蓄點蒸餾水來救自己和亦寒的命,或是從沙漠植物根頸處向下挖,挖到溼沙和鹹水,透過簡易的陽光蒸發、過濾處理後,得到少量味道不佳的淡水。餓了,就吃沙漠中所能找到的所有植物,比如沙棗。
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我已經走得麻木了,麻木得忘了害怕,忘了恐慌,忘了懦弱。無論在古代現代,每日總有段時間,我的腦子很是不清楚,忘了很多事,又莫名其妙記著很多事。偶爾會在鵝絨軟床上睜著眼看天花板,看久了,彷彿覺得那裡懸掛著一顆心,從內而外的腐爛、滴血。
傍晚六點半,我捧著一大捧資料走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