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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憤怒的表情讓她怔仲,她不知道他會這麼在意她身上的傷痕。
“比起你以前受的傷,這不算什麼。”她溫軟地說。
“不要跟我比這個!”他粗魯地道。
她沒接話只是沉默。
她的不語讓他慌張,他吞嚥一口唾沫,緊繃道:“我……我不是兇你,我……”此刻,他好痛恨自己拙於言詞。
“我知道。”她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卻隱藏著一絲軟意。
“我……”他的聲音開始粗啞。“我只是不想……我知道那樣會有多痛,我不想你痛……”他沒忘記她的身體有多軟,她跟他完全不一樣,因此,他不覺得她承受得起任何痛。
她望著他緊繃的表情,仍是一貫地輕聲細語。“我知道。”
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令人怵目心驚的紅色瘀痕,他未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寧願是我受傷。”
話一出口,他便轉開視線,佩嘉的雙頰則染上粉暈,瞧見他的耳朵紅透,她的內心滿是喜悅,她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站著。
“我……”他看向地面。“你聽你爸媽的話,不要再被打了。”他的手突然滑下她手臂,握住她的柔美。
她手兒讓他握著,深怕任何不當的話語會讓他再縮回殼裡,早上清涼的微風吹動她的髮絲,她的裙襬在風中輕輕起伏,她的心跟著晃動,像湖面上的一縷扁舟,在木棉漸開的五月裡,她知道他的心從沒離開過她,他只是壓抑著,她一直都曉得的……。
他緩緩移回視線,與她水靈的眸子相對,他的手牢牢地握著她的,彷彿再不會放開。
第五章
這年夏天,兩人的關係往前邁了一大步,但在人前,兩人依舊疏離。
一來是兩人個性的關係,再來則是兩人都擔心佩嘉的父母知道後可能會有的雷霆之怒。
四個月後,佩嘉順利地進入商職就讀,而曾逸煌也因母親反對他初中畢業就工作,最後免不了仍是跟大家一起繼續在學校裡打滾。
不知是文雁的補習有了幫助,還是他們的猜題命中率越來越高,抑或是作弊的技巧越來越好,他們一票人竟然全都進了東亞高職,倒也有伴兒。
當然,他們也未改本色,繼續打架鬧事,唯一起變化的是文雁與楊漢強的關係,兩人在這年成了一對兒,雖然依舊打打鬧鬧,但文雁偶爾流露的嬌羞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佩嘉很高興他們終於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她雖欣羨他們,卻也明白她與曾逸煌是無法像他們這般順利的,兩人的前面有太多障礙,光是父母與曾逸煌的心結,她就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化解。
更別提還有曾逸煌家裡的事,雖說他上了初中後,身上的傷少了許多,但他仍舊得對抗父親喝醉酒時的失控,以及母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高一下學期他開始在工地為人搬磚,做些勞力工作,她知道他想存錢與母親一起出來外頭租房子,兩人見面的時間相對的越來越少。
她有錢能幫他,但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所以,她連提也沒提,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顧自己,別累壞了身體。
高二時,他母親再次出了狀況,他回家時,發現母親倒在血泊中,他在盛怒了踢斷了父親的肋骨。
他們一票人湊了錢,幫他付醫藥費,她在他眼中看到痛苦的掙扎,自尊在阻止他接受他們的錢,但他又極需要這筆錢,那日,她不解的問老天,為什麼他必須受這麼多苦?
老天沒有回答她,她也沒時間等她回答,他們一行人商量後,立刻開始為他與他母親找新住所,文雁則打電話給在唸警察大學的楊漢成,問他有什麼方法能把曾金川關進牢裡,一輩子也別出來。
從文雁氣憤難掩的情況看來,楊漢成的答案可能讓她很不滿意,最後,她轉為開始詢問離婚事宜,她認為離婚是斷絕暴力的最好方法。
第二天,文雁拉了楊漢文到醫院替曾逸煌的母親拍照,還要醫生開驗傷單,她說這是楊漢成教她的。
楊漢文拍了曾逸煌的母親後,又去拍他爸爸,然後又跑去拍曾逸煌家裡雜亂的客廳,說是既然要蒐集證據,就蒐集得齊全一點。
“我們應該早點做這些事的。”佩嘉盛緊眉心。“如果早一點,或許就不會弄成這樣。”
“佩嘉。”文雁握住她的手。“現在別想這個。”
佩嘉嘆口氣。“我是不該胡思亂想的。”有許多事他們都力不從心,她只希望現在做還不會太晚。
她端著雞湯,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