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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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時間久了就會習慣了,那種每每想到她,提到她,見到她就會不同情緒就能改善了,可一年了,還是不同。
原來,時間也未必能救人於水火。
快下班的時候,天上的雲厚厚地積起來。同事們想趕在大雨下來之前回家,陸陸續續地都走了,整個辦公室就剩下莊嚴一個,還有一隻不知道從哪兒飛進來的蛾子,暈頭轉向地在燈底下繞,偶爾撞一下天花板。
片刻之後,窗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那雷聲近得好像就在耳邊。接著,雨大滴大滴地落下來,越來越密,越來越急。漫天的大雨讓這個世界好像一下就小了很多,小到只有這間辦公室,只有辦公室裡的兩個人。
“怎麼還沒走呢?”梁誠從車間回來,衣服已經被打溼了,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隻飛蛾,“呦,它都進來避雨了。莊嚴,雨挺大的,你怎麼著呀?跟我走?”
“我等小點兒再走,德國的雨下不長。”
“小點兒?梁誠看看窗外,又看看她,唇邊不自覺流露出一抹暖入人心的笑意。“你這是惦記著一會兒划船回去?”
“我帶傘了,主任,沒事兒。您真不用日行一善。”莊嚴說完,繼續翻著攤在桌上的講義。
房頂上的飛蛾撲稜著,狠狠地在燈罩上撞了幾下,發出“嘭嘭”兩聲悶響。“它這明擺著不是來避雨的,是來撲火的。”莊嚴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是打機鋒還是就事論事。
就是出於本能地提出了邀請,她一句話,讓梁誠心裡的念想瞬間由模糊變得清晰,越想著對她好,心裡就越害怕,真怕有一天到了自己不能決斷的地步。他跟尹默,跟尹家的那點兒過去,總是這樣硬生生地硌在胸口上,一不留神就疼一下。
梁誠沒再說什麼,下了樓,鑽進車裡,外衣已經溼透了,脫下來,扔在一邊,抹了一把頭上臉上的雨水,看著不斷晃動地雨刷器,在雨幕中一路飆回N城。他沒有回家,直接把車停在了離莊嚴家不遠的路邊,熄了火靜靜地坐著。後來,梁誠拿了手機,還沒做好心裡準備,一串號碼就撥回辦公室,手機擎著,鈴聲響著,心狂跳著。這樣的心情,久違了。
電話沒有人接,還好,沒人接。
打掃的大娘已經過來收拾辦公室了,看雨小了,莊嚴起身下樓,往車站走。兜裡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傘交到左手,騰出右手摸出手機看簡訊,孫自瑤約莊嚴吃飯。莊嚴回了電話過去,自己現在還在公司附近,太晚了,不過去了。
一輛黑色Golf從旁邊開過去,莊嚴愣了一下,看了看車牌,不是。老實說,她已經覺出來了,梁誠沒打算跟她怎樣,就算怎樣了也是抱著有朝一日全身而退的心思。可有時候,她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他的關心,還有毫無遮掩的保護欲甚至是佔有慾。那天早上,電梯門慢慢地合攏,梁誠沒等她,可他看她的眼光從那條越變越窄的縫隙中撲出來,直白得露骨,她臉上的溫度隨著樓層數字一起向上攀升,紅著臉進了辦公室,他就和往常一樣的笑笑,跟他打招呼,就像根本不曾遇到。還有一次,他在辦公樓門口抽菸,她從玻璃上清楚地看見他望向自己的眼睛,她確定那眼神關乎愛情,雖然顯得不那麼美滿,可他轉回頭的時候,那目光就輕飄飄的什麼分量都沒有了。莊嚴總在想,梁誠在意的僅僅是自己喜不喜歡他,介意自己是不是真心的,介意自己會不會這樣對別人。他的網根本還沒織起來,自己就撲過去了。她偶爾也會想說一句:主任,別試了,別再逗我了,我喜歡你,真心的。我不是沒談過戀愛,可我沒這麼喜歡過別人,從來沒有。只是她沒勇氣說出來,大約是怕說完之後,換不到對等的那一句,反倒不如什麼都別挑明,就這麼曖昧著,或許還有他也熬不住的那一天。
梁誠看著車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他把車窗搖下一道縫,抽著煙,等著她回來。不時有雨水潲進來,打在襯衫袖子上。一直等到路燈把雨絲都染黃了,莊嚴才從馬路對面走過去,一手握著傘,一手抱著胳膊。已經是初夏了,晚上的氣溫卻只有十幾度,傘下一個單薄的背影,褲腳和書包都被打溼了,也看不太清楚,但可就是覺得她冷,在發抖。梁誠希望下一秒她就能回過頭看見自己,好像她看見了,他就能名正言順地過去問問她或者抱住她,最起碼她也能知道,他關心她。雖然心裡明白,即使她走過來,自己也不會做什麼,可還是暗暗地期待她能看見。莊嚴掏了鑰匙,把樓門開啟,轉過身,合了傘,甩了幾下才進去。然後,那扇沉甸甸的木門“啪”的一聲扣上了,那聲音在冷冷清清的雨夜裡迴盪著。
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