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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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診療床上,梁誠等著操作肌電圖的大夫。
女大夫問他:“家屬來了嗎?”
嚴澄宇探頭進來。她看了一眼,又揮了揮手讓他出去了。
嚴澄宇站在門外,聽得手心冒汗——這究竟是個怎樣缺乏人道主義精神的檢查?
女大夫一遍一遍地說,忍耐一下啊。然後,她又說,電完了,現在換針,再堅持一下。誒,這兒不能接電話!病人,趕緊掛了!堅持住,用力,用力……好了,恢復一會兒吧。家屬,進來扶一下,門口椅子上坐一會兒再走。
嚴澄宇攙著他,梁誠進去的時候拄著手杖可以邁步,出來的時候已經步履維艱。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腦門的冷汗,手裡一直攥著手機。
“還行嗎?”嚴澄宇問,“幸虧沒讓老太太陪著,我跟外頭聽著都不行了。”
梁誠嗯了一聲,點點頭。
等他緩了一會兒,嚴澄宇又問:“剛才誰來的電話啊。”
“波蘭大使館。”
他不敢再問了。
取了結果,見了醫生,仍舊是不能確診。嚴澄宇扶著梁誠坐進車裡,他一隻手摁在腦門上,閉了眼睛,像是怕光,或者是怕吵。
“要不,多歇會兒再回家?”嚴澄宇試探地問。
梁誠把扶在額頭上的手拿下來,睜開了眼睛看著嚴澄宇,“波蘭給我簽了。”
“那不挺好麼。”他看著梁誠,覺得他臉色蒼白,眼睛裡水濛濛的,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籤是簽了……”梁誠頓了頓,又說:“他們說,我護照上有德國拒籤的章,所以,我可以去除了德國以外的任何申根國家。”他笑著,眼圈就紅了,趕緊閉上眼睛把自己更徹底地縮排車座裡。
嚴澄宇只能看著,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前幾天,梁誠問過劉冬予,他只求一條——坦誠相見,實話實說。劉大夫未加隱瞞,說不是得了病去了醫院就能治好的,尹老太太什麼樣,你也看見了。也不能光怨我們當醫生的沒醫德、沒醫術,現代醫學對付個感冒還力不從心呢,其實常用藥就只有那些,治什麼病都是它們。我本來還覺得西醫在外科上有絕對的優勢,這次確實打擊我了。看造化,要不,再看看中醫吧。
梁誠說:“我回來九個多月了,一次都沒聯絡過她。那天在公墓,冬予跟我說完,我其實是想,如果波蘭還是籤不下來,我就問她畢業以後願不願意回來找我,我等著她。”他嘆了一口氣,聲音顯得特別無力:“拳頭兒,回來之前,我把所有的結果都設想了一遍,可是最差的都沒現在差。我沒想到尹默會做得這麼絕,也沒想到我是這種下場。這些天,光專家號就掛了多少?大大小小的醫院,有名的,沒名的都跑遍了,能做的檢查一個也沒落下,剛才那個,真挺受罪的。我現在,什麼什麼都賠進去了,沒法賭更大的了,就這樣吧,無所謂了。跟頭我已經摔得夠多了,沒必要接著把剩下的那些都摔一遍了。”
這九個月的日子,梁誠經歷到怕了。他覺得自己陷在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裡不得抽身,身邊的每一個人好像都很敬業,都按部就班地演著各自的角色,都堅定不移地往前走著,唯獨他轉過身,往回跑了。尹默很敬業,矢志不渝地認為他們情比金堅;老人們很敬業,盼著有一天兒女承歡膝下,共敘天倫;拳頭兒很敬業,始終如一地相信他跟尹默會共結連理。最不敬業的就只有他,從他說出“我不能和默默結婚,我得回德國,有人等著我”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的敬業都輕易地被他毀了。他背棄了自己的誓言,打碎了父母的希望,辜負了朋友的信任,所以老天懲罰他,任他再怎麼深情,再怎麼不捨,都不給他一個成全。這叫人算不如天算!
周圍有人在說話,下午是三十八度一,快退燒了。梁誠打了個冷戰,胸口上有個冰涼堅硬的東西,似乎是聽診器。他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邊坐的是尹默。自己好像清醒些了,可是怎麼到的醫院,怎麼躺在這張床上,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默默,幫我倒點兒水吧。”杯子口抵在乾巴巴的嘴唇上,他艱難地嚥了幾口,道了聲謝謝。
“他們剛回去,我陪著你。”
“嗯。”他應了一聲,又閉上眼睛。
床上的人,不再有任何反應,連呼吸都低不可聞。尹默的手握住了梁誠的手,那隻手因為輸液而異常冰冷,手指掃過那道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