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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於是就揣著一身毒品去見買家。我記得那是個冬天,下了很大的雪,特別冷。我蹲在約定的地方等著買家到來。從我蹲的地方,能看見紐約繁華的街頭,大面積的LED廣告顯示屏上有的播放著廣告,有的放著時裝秀。天氣很冷,整個世界都很陰暗。我在焦急地等著買家,就在那時,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我看見了你的畫。彩色的向日葵,佔滿了面積碩大的廣告顯示屏。那似乎是我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看見色彩,雖然電視螢幕上只顯示不到一分鐘,但我卻愣了好久。
後來我把毒品燒了,逃離了紐約,去了佛羅里達的孤兒院,開始努力學習,考上哈佛大學。在那期間,我一直在找那幅畫和作畫人,可是那幅畫已近被收藏了很久,我聯絡不到收藏的人。直到上了大學,看了一次你的畫展,又重新看到了那幅畫,才瞭解到你。Sue小姐,要是沒有你,也許我現在只是個犯罪分子,每天進出監獄。而我這樣的人,不是特例,就我現在瞭解到的有幾位,跟我一樣,是被你的畫該變了命運。所以請不要放棄,因為你畫不止對你有意義,對我們更有意義。”
有時候,人這一生最高的索求,不是金錢,不是名利,不是愛恨情痴,而是是別人對你說:我需要你。連城年對蘇葵這麼說過,現在,有更多的人對她這麼說。蘇葵想,她原來不是為自己而畫,也不是為自己而活。
不要小看你的價值,也許無形之中,你已經成了許多人的救贖者。
連城年將車開進花園,看見何祥偉手裡拿著一疊信。
“阿偉,有人寄情書給你?”連城年拍了拍何祥偉的肩。
何祥偉回頭,對連城年一笑:“不見得是寄給我哦?”
“真的是情書?給我的?”連城年不信,“都奔五的人了,誰還寄情書給我?”
何祥偉將其中一封信遞給他:“這是你的,我和阿南也收到一封。”
“什麼東西?傳銷信?”連城年接過信,撕開拿出裡面紅色的信件。
看了一眼,又疊好,放進信封。
“去參加嗎?曹佳的婚禮。”何祥偉問。
“為什麼不去?她都誠心邀請了。”
“不怕尷尬嗎?”
“有什麼尷尬的?”連城年一臉坦然,在花園的藤椅上坐下。
何祥偉也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靠著藤椅的背,看著開滿鮮花的花園。
“都等了三十年了,終於放下了嗎?”何祥偉感嘆,“女人終究經不起歲月的荒廢。”
“從一開始我的態度就很明確,她也知道不可能等到我。”
何祥偉瞟了一眼連城年:“阿年,你有時候殘忍得讓人害怕。”
連城年自嘲一笑:“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感情的債,從一開始就不要揹負,不然會越欠越多,影響以後的生活。在感情裡,給別人同情,才是真的殘忍。”
何祥偉回頭,從密密麻麻的樹葉裡看向天空:“你說的對,感情裡不能有聖人。”
走一過一段人生路,該完結的要完結,該放手的要放手。拖拖拉拉的,會擋住下一個人的到來。
曹佳的婚禮,蘇葵沒有參加。雖然請柬上有她的名字,但另一件事讓她無暇顧及參加她的婚禮——蘇元偉病重了。
蘇葵接到這個訊息,是從報紙上看到的。自從蘇家祖母死後,蘇葵有好幾年沒跟蘇元偉見面了。也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勇氣,她決定帶著孩子們去醫院看他。
病床上的蘇元偉,真的可以用骨瘦嶙峋來形容。照顧他的人是特助和護工,沒有一個蘇家人。蘇葵見到那樣的蘇元偉,有些難以置信,捂住嘴,差點哭出來。
蘇元偉,原來我們真的父女,不然見到痛苦著的你,為什麼我也會不自覺心痛。那麼當初你見到那樣的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蘇元偉睜開眼,看見病床前的蘇葵時,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好久的眼睛,才不確定地問出口:“蘇葵?”
蘇葵沒開口,靜靜地看著蘇元偉。
蘇元偉想起身,蘇葵急忙伸手將他按下:“您躺好休息吧。”
“真的是你?”蘇元偉還是不相信。
“媽媽,他是誰?”連汐問蘇葵。
蘇元偉這才注意到蘇葵身邊還有兩個孩子。
“你……帶孩子來看我的?”
蘇葵沉默了好久,終於點了點頭。她看見了蘇元偉眼角泛紅,眼淚幾乎快要流下來。
突然想起以前,同樣在病房,同樣有她,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