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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和尚”淒厲叫道:“趕快問吳師弟有何遺言交待你……”
吳維道咬牙切齒道:“我爹已無救了,我要在他斷氣之前殺你!?”
“野和尚”慘然一笑道:“不必你動手,我範文昭會自了!”
就在此刻,吳方突地發出一聲呻吟,費力地舉起手,搖了搖,又頹然垂落。
吳維道心中一動,忽然冷靜下來,照父親生前所為,罪無可赦,而範文昭是父親的同門師兄,如他以門規制裁父親,自己殺他合理嗎?父親願意嗎?
念動之間,他轉身跪了下去,哀聲道:“爹!”
吳方口唇連連翕動,失神的眼睛,緊盯在吳維道面上,聲細如蚊!
“孩子,你……來了。”
“爹!”
“我……我………”
吳維道淚如泉湧。
“野和尚”顫聲道:“助他一口氣!”
吳維道猛醒過來,立即以手掌按上他父親的“鼻息脈根穴”,徐徐迫入真元。
吳方喘息了一會,精神似乎好了些,掙扎著道:“孩子,我……我不是你父親……”
吳維道猛地一震,悲聲道;“爹,我是維道……您……認不得了?”
“孩子……我……認得!……”
“但您怎說……”
吳方面上突現紅暈,嘶聲道:“你…你是……少主……
我……我吳方……”
喉頭痰湧,一口氣接不上,要說的沒有說宛,頭一偏,斷了氣。
吳維道撫屍大哭。
“野和尚”也不由失聲而號。
真是大地為之憨,草床也含悲。
不知過了多久,“野和尚”以一種動情而悽切的聲音道:“少主,請節衰!”
吳維道拭淚而起,瞪視著“野和尚”,悲聲道:“什麼少主?”
“宏道會’會主南宮宏道的遺孤!”
“我?”
吳維道驚愕萬狀地連連退步,全身籟籟而抖,他筒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會是“宏道會”少主,這從何說起呢?
·少主,是的1·
“少主不是被出賣了嗎?”
”野和尚”一把抓住自己半長不短的亂須。用力絞扭,咬牙道:“我該死!……”
吳維道厲聲道:“你殺了我爹?”
“少主,他不是你爹……”
“撫育情深,這稱呼不必改。”
“是……是的………
“你殺了……”
“不!”
“那是誰下的手?”
“你看到那四具屍體了?”
吳維道切齒道:“是‘金龍幫’的爪牙?”
“不錯,我……來遲了一步,不及救治了。”
“我爹不是普通武士能傷得了……”
“少主,吳師弟早已在數年前川中遇襲時喪失了功力。”
“啊!”
吳維道的淚水又撲簌簌流了下來,悲哀、激憤,使他幾乎發狂。
“野和尚”接著道:“當年,吳方師弟重傷而喪失功力,幸賴弟婦拼死護持,逃入深山,才挽回了一命,所以才與少主分離。”
“我錯怪了爹媽!……”
“少主,該死的是我範文昭……該死!該死!”
“這話怎麼說?”
“野和尚”雙目圓睜,慘厲地道:“當年我捨命阻敵,讓吳師弟抱少主逃生,我不幸被擒,對方迫供不遂,正要殺害之際,突為當代異人‘野狐禪’所救,後來聽說吳方賣主,我憤恨欲死,一氣之下,剃去了三幹煩惱絲,投拜‘野狐禪’恩師座下……”
“哦!”
“但我處心積慮,非殺這賣主偷生的人不可……”
“哦!”
“少主,範文昭自以為捨命護主,俠義雙全,誰知比起吳方師弟,我所為算什麼,我深知他的為人,卻誤會了他而不能自釋,這些年來,我活在恨中,而他卻一直被痛苦所煎熬……”
“事實怎樣?”
“野和尚”拭了拭奪眶而出的淚水,悲聲道:“吳方師弟帶你回家,見到他的親生子剛滿週歲,年紀與你彷彿,為了保全南宮一脈,完成託孤之義,於是,他……”
“怎樣?”
“舍子救孤,獻出了自己的親骨肉!”
“舍子救孤,啊!……”
吳維道伏地叩首,血淚交流,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