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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火爐,冷氣開了也不解涼。
我做了場夢。銀亮的小溪,滿山紅豔的杜鵑,還有比花笑得更燦爛的菊花。初春,乍暖還寒,菊花穿著碎花的夾襖在河邊洗衣服,水很冷,拿棒槌的手凍得通紅。我捧著一本書坐在柳樹下,她不時地抬頭偷望我,眼神像繞在山腰的白雲,溫柔纏綿。
早起刷牙時,牙膏泡沫裡絲絲血跡,駭了我一跳。照鏡子才發現牙齦紅腫,稍微一碰,血爭先恐後地往外滲,也許是上火了,於是決定去超市買只去火的牙膏。剛出公寓,就有人往我手裡塞了一張房地產的宣傳單。我看了一眼,是千慕園的售樓單。
上次也是拿的這張。米米把16開的宣傳單鋪在桌子上,跪在椅子上,兩條小腿翹得高高的,幾近虔誠地用鉛筆勾畫。我從冰箱裡拿出冰鎮啤酒,一飲而盡。
“怎麼,要購房,打算結婚?”
她並不理會,咬著鉛筆頭說:
“結婚才買房?笑話,自己不能住嗎?”
“是嗎?”我圍著她轉了一圈。“怎麼,攢夠錢了?記得把房子買大點,留給我一間。”
“哦?”她眼睛亮起來。
“你從我這裡拿了不少錢了,留一間不過份吧?”
“就這樣嗎?”她的臉色陰沉下來。
“就這樣!”我無辜地聳聳肩。
“你認為有資格和我的丈夫同居一室嗎?”
米米的語氣冷冰譏誚。雖然令我痛恨得牙齒髮癢,但仍嚥下惡氣,嘲弄道:“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我沒所謂啊!苦了你,得分一下單雙號……”
一杯冰鎮啤酒以拋物線的姿勢落在我脖子上,冰得我大叫起來。她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她知道我最討厭突然的冰涼之感,所以在冬天,除了上床,她很少能將冰涼的手觸到我的面板,即使是玩笑也不允許。新仇舊恨一併湧上,我惱怒地摔了手上的啤酒,衝過去扭著她的手,疼得她趴在桌子上。
“少做令我痛恨的事,再這麼放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疼得呲牙咧嘴但不肯叫饒,我下手本不重,但介於她的倔強,我也真的較起了勁。不知那天我們僵持了多久,總之,米米的手紅腫了。後來,我們一直沒說話,我在電視機前裝做若無其事地喝啤酒,她繼續趴在桌子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畫圖。
第二天,我把圖紙揉皺時,發現紙張上有兩粒淺淺的凹印,透過陽光,它像米米的兩顆淚珠。它們軟化了紙的硬度,也差點軟化我的心,但我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我對自己說,這是規則,破壞了就無戲可演。
偌大的超市人卻稀少,我百無聊奈地開始閒逛。林林總總的商品被置放在一條條貨架長廊裡。我流覽著牙膏,太多的配方,珍珠、植物精華、氟化鈣、薄荷,還有菊花。
菊花!我愣愣地震住,剎那間我回到沿著河堤的那條林蔭道。
記憶是個多麼任性的孩子啊!它隨心所欲來去自由,即使是時間與理智都無法將它控制。
柳樹成排的林蔭道,長得不見盡頭,梳著小辮的菊花,在等我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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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哥,今天老師講的什麼?”
我搖頭晃腦地說:“醉別西樓醒不記,春夢秋雲,聚散都容易。”
“什麼意思?”她揹著我的書包,一臉疑惑崇敬的神態。
“傻菊花,哈哈哈!”我得意地搶過書包拋上天。
她愣了一下,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像銀鈴一樣清脆。
那年,菊花十二歲。
“先生,你要買什麼,我幫你推薦。”
我定了定神,身穿工作服的小姐截住了我,語氣軟中帶硬。我恍然發覺自己在這裡信步走了好幾圈了,也許她把我當小偷之類的了。
我毫不客氣地問:“我像小偷嗎?”
她愣住了,我走上前拿了只牙膏結賬,聽到她在後面小聲地說:“不是小偷怎麼知道我把他當小偷?誰買一支牙膏還窮逛這麼久?”
我無心再計較,今天一切都顯得有點反常,我知道是緣與昨晚的那個夢。
蜘蛛之尋(四)
老陳是我眾裡尋它千百度的經銷商,也是我在這個城市最好的朋友。所謂朋友,也只過是單純喝酒打牌的那種。老陳和老婆離了,無牽無掛,他深知家中沒有女人的好處,時時給我說嘮。
女人是條繩,綁手綁腳不說,還想綁住你的心,男人絕不能屈膝在女人裙下,一旦如此,跪下去的豈止是黃金萬兩就能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