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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遠沉吟一下,打斷董文舉的話。
“那翁翁您怪罪夫人嗎?”
董文舉一愣,臉上硬扯出來一抹笑。
李蘅遠袖子底下的手攥了攥,董文舉這意思,就是怎麼可能不怪罪,可是到底是誰對誰錯啊?
董文舉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堂堂舍人,世家子弟,自己喜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從那之後,他和夫人就貌合神離,他們再也沒有住到過一處。
董文舉笑了笑:“不過夫人到底沒有傷害十七,我的十七郎還是平安長大了,夫人也是個好人。”
好人。
夫人為了保護自己和子女的權益,起了忌憚之心,這沒有過錯,她還是讓情敵的孩子平安長大,是個好人。
阿淘身不由己,為了自己的孩子犧牲了性命,還可以說偉大,也是好人。
董文舉在不對的時候愛上了不對的人,可是他本就有那樣的地位和才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所以他認為自己也是好人。
都是好人。
李蘅遠歪著頭想了想,那到底為什麼都是好人的情況下,故事還這麼悲涼,哪裡壞了呢?
她不由得想起蕭掩所說的,是世道不好吧。
董文舉這時一笑:“又扯遠了,翁翁要跟阿蘅說的,還是十七的事。”
“翁翁之所以要幫十七求娶阿蘅,說明白些,就是要攀附阿蘅,給十七後半生一個保障。”
這話說的直白,甚至不像是從一個官場出身的老狐狸嘴裡說出來的。
李蘅遠看著董文舉那誠然的目光,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董文舉點點頭:“確實如此,雖然阿淘也已經死了,但是家人對十七的忌諱和忌憚與日俱增,如今我還活著,沒人敢欺負他,但是我死了,就不知道什麼樣了。十七被我慣壞了,他性子散漫,不喜歡官場也不喜歡鬥爭,他嚮往做什麼清士,可是沒有權利保護下,人想做什麼都很難,所以翁翁是真的想求阿蘅幫忙,讓十七入贅到國公府,以後有國公給他做保護,他的日子不至於那麼苦。”
董文舉說完,站起來深施一禮。
李蘅遠忙站起:“翁翁,這使不得。”
董文舉並沒有起來,道:“我知道我這也說很是無恥,希望十七跟阿蘅成親,是我們想攀附阿蘅尋求保護,但是十七真的不壞,他對我說很喜歡阿蘅,希望阿蘅好好考慮考慮。”
兩鬢斑白的男人,儒雅威嚴的臉上依舊刻滿了皺紋。
董文舉,有著未老先衰的惆悵。
李蘅遠倏然想到自己的父親,父親如果預感到自己要出意外,定然也會這樣為她這樣費心吧。
所以蕭掩說,父親上輩子把軍權交給他,可能就是為了換他對自己的一點點照顧。
但是蕭掩沒有。
一種十分酸楚的傷心湧上李蘅遠心頭。
她頓時紅了眼眶。
這樣的董文舉,不管他曾經做錯過什麼,都是和父親一樣的,愛著自己孩兒的一位父親,所以她要拒絕的話真的就說不出口了。
李蘅遠點了下頭道:“翁翁,你容我想一想,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從果斷拒絕到肯考慮,這就是進步。
董文舉長吁了一口氣,再次行了大禮:“十七的將來,翁翁就拜託給阿蘅了。”
0368 相逢
從客房出來,李蘅遠獨自漫步在西府的花園裡。
不知不覺的,手背一涼。
她抬頭一看,稀疏的銀屑在天空中緩緩落下。
下雪了。
這應該是入冬一來的第一場雪吧。
不過雪太小了,天還不夠冷,落地即融,使得地面很快就黑乎乎一片,即便是在春夏秋季里長滿珍奇花草的國公府花園,看到這樣的情景,也沒什麼美感。
李蘅遠扣上披風帽子,加快了腳步往回趕。
但是她再怎麼趕路,也無法將方才董文舉的話語和舉動從腦海中抹去。
而她,竟然因為一時衝動答應了董文舉考慮。
李蘅遠自小就被李玉山教誨,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講誠信,答應了人家的事就要照辦。
可是光憑著一時心軟而做下來的決定,並不能支撐李蘅遠不後悔。
應該說她出了那個屋子,就後悔了。
她甚至在想,當時蕭掩是在什麼樣的情境下答應父親照顧她呢?
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