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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格格聲,只見他雙眼驀地暴睜,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喉嚨,渾身抽搐著,砰一聲再次倒在地上,粗腿蹬了幾下,便漸漸沒了聲息。
他的面板已赫然變成了一種觸目驚心的灰青色,乍一眼望去,彷彿一尊披著衣袍的石像。在那僵硬扭曲、死氣沉沉的臉上,竟猶自帶著陶醉滿足的神色,看起來分外詭異可怖。
原隨雲身後的四個侍從也不禁臉色發白,其中一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他微微動容,低嘆了一聲:“勞煩夫人出手,在下惶恐。”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石觀音輕輕一笑,“不過,公子讓妾身苦候二日,難道不該有所表示麼?”
“夫人言下之意……”
“聽說公子先前在濟南時,曾在大明湖畔撫一曲《綠衣》,仙籟絕塵、聞之忘俗。不知妾身可有幸聞君雅奏?”
原隨雲沉默片刻,終於頷首道:“若夫人賜琴一張,在下自當從命。”
琴,自然是早已備下的。身長三尺六寸的桐木烏琴雖非名品,但音質清遠,倒也上乘。當下原隨雲略調了一下絲絃,便起音彈奏起來。
於是,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沙盜圍繞下,氣質雍容的少年垂首安詳操琴,而風華絕代的女子倚柱含笑聆聽,對腳邊那具青灰可怖的屍體視若無睹。此刻這大漠客棧中出現的景象,也只能用“怪異”二字來形容。
《綠衣》曲短,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原隨雲便已奏完全曲,只是餘音繞樑,久久不散。一片寧謐中,石觀音幽幽嘆息了一聲,低吟道:“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這哀切的詩詞此刻由她念出,卻帶上了一股說不出的繾綣纏綿之意。原隨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手指依然輕按弦上,眉眼間悄然浮現一絲迷離之意。
石觀音嫣然淺笑,朝他走近幾步,柔聲道:“原公子,此地嘈雜,實不宜商談要事。不知公子是否能隨妾身移步內室,容妾身先為公子接風洗塵?”
“夫人,在下──”原隨雲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石觀音情不自禁地又跨出一步。
就在這剎那,他手背青筋驟現,指下琴絃齊齊斷裂!那七根灌注真氣的絲絃被繃得筆直,朝石觀音飛射而去!
她一聲嬌笑,蓮步輕移,身形翩然乍起。
原隨雲低喝一聲,形若驚鴻,也自離座追擊。
電石火光間,兩人倏合即分,已交手三招,分別落下。眾人只覺得兩人俱是寬袖翩揚,姿態瀟灑曼妙,一時目眩神迷。只有那掌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額上已涔涔滲出冷汗。
只有他看出了,這兩人輕描淡寫的三招,其中各自蘊含了無數的變化和殺機。而他苦練了三十多年的武功,無論是到了誰的面前,都全無半點抵抗之力!
石觀音負手而立,眼波還是那麼溫柔,姿態也還是那樣楚楚動人。而原隨雲雖然神情不變,臉色卻已有些灰敗,那四個隨從想要過來扶持,卻被他抬手阻止。他默然半晌,終於嘆了一聲,斂袖揖道:“夫人身手高妙,在下自愧不如。”
“原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石觀音淡淡笑了笑,“公子年紀輕輕,此等身手已是當世少有。只是妾身尚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夫人請問。”
“剛才的那杯茶,公子其實並沒有喝,是麼?”
原隨雲笑了笑:“確實沒有。否則剛才那一曲的時間足夠發揮藥性,我也不會不自量力,在夫人面前放肆了。”
“那茶裡的迷藥,是我耗費多年心血才配製成功,無色無味,不知公子是如何察覺?”
“夫人安排杜朱出場,確是高招。人性卑劣,什麼都要從別人嘴邊搶來才覺得香,在下本也不能免俗。”原隨雲索性走回桌前坐下,把玩起那茶杯,淡淡道,“只可惜有一件事,夫人怕是疏忽了。”
“什麼事?”
“江湖中素來諷刺杜朱為三豬,乃長得像豬、粗魯似豬、體臭如豬……真的會有誰一見此人,就奉上君山銀針這樣的茶中珍品,供其糟塌麼?”
石觀音默然片刻,突然迸出一串朗笑,撫掌道:“原公子果然心思縝密、反應敏捷,沒有讓妾身失望……妾身想與公子談一筆交易,不知可否?”
“夫人約在下來此,不就是為了用極樂之星做一筆交易?”
“極樂之星……”石觀音燦然一笑,“那龜茲王用一顆平凡無奇的金剛鑽引得戈壁灘上眾人雞飛狗跳,他卻在暗中收買兵馬,策劃復國……這一切,以為當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