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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本堂,在前朝特指太子的學所。江南松墨齋的紙張正是模仿了前朝太子的專用紙,做工精細繁瑣,一張可抵十兩紋銀。對方竟然用這個來裁製信封,其中奢侈,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當下莫離用了好幾種辨毒的手法,確認信封無毒,才小心拈了起來。正要拆開封口,心中莫名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大。她停下手,微微皺眉,再次認真思索了片刻,卻陡然發現桌上油燈的火光,似乎比普通燈盞更為澄亮一些,不禁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原隨雲立刻問道。
莫離又仔細看了看那盞燈,恍然明白了對方用仿端本堂紙裁製封套的真正用意,背脊立刻升起一絲寒意:“果然是有圈套……隨雲,我們到外面去。”
待兩人來到屋外,莫離小心挑開了信封,從中取出一張薄箋,立刻有些許粉狀物隨之跌落,帶著淡淡的異香。她仔細分辨了一下,嘆道:“果然是用了龍鱗香。”
“龍鱗香?”
“嗯。信紙上灑了龍鱗香,燈油中摻和了百里紅。兩者各自無害,混在一起卻是劇毒。為防提前產生反應,才要在信封上塗蠟隔離。”莫離咬了咬嘴唇,有些後怕,“對方想必知道若是在普通的封套上塗蠟,我必會立刻起疑,所以不惜重金用了本就染蠟的仿端本堂紙,倒是讓我險些中招。”
或許是聽出了她語聲中的那一絲顫音,原隨雲微微一笑,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但你終究還是察覺了,不是麼?莫離心細,我一直是知道的……我信你。”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心中溫暖,順勢將螓首在他肩上靠了靠。
原隨雲偏頭在她鬢角吻了一下:“看看信上說些什麼吧。”
“原公子、君姑娘慧鑑,”莫離展開信箋,藉著月光低聲念道,“妾身久居大漠,幾孤風月,屢變星霜,竟不知江湖中已出二位此等人物。日前聽犬子訴說中原遇挫之詳情,對二位的音容笑貌嚮往不已。原公子目不能見,如明珠蒙塵,令人扼腕嘆息。妾身斗膽,公子眼中之毒,普天之下,唯有妾身一人能解。望二位擇日至戈壁灘上一敘,妾身屆時必焚香燃艾,洗手做羹湯,恭候無爭山莊未來莊主夫婦之鴛駕。龕中人襝衽拜上。”
莫離唸到最後,雖然心中頗感駭惡,但臉上還是忍不住微微一紅。她頓了頓,重新將信箋折起,低聲道:“隨雲,你聽。”
手中運勁,莫離將那紙朝屋中射去。但見箋紙靠近桌旁,顏色便陡然轉濃,隨即無風自燃,被包裹在一團妖異赤焰中,頃刻化為灰燼。一時但聞屋中嗤嗤焦炸之聲,不絕於耳。
“好霸道的毒!”原隨雲面沉如水,冷聲道。
“龍鱗香與百里紅混合之毒,稱為焦松,觸物盡數焦黑,且毒煙最能侵蝕血肉。若有人不慎吸入,肺腑頃刻皆會被溶,難以救治。”莫離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說是要請人一敘,卻用這麼歹毒的手段,這石觀音……”
信上措辭風雅中帶著三分戲謔,彷彿是個好客的主人在殷殷邀請自己的摯友。但這樣的一封信,偏偏是出自對自己屢下毒手的人,還真讓人感到毛骨聳然。
“這封信是她給你我的試量。若我們就此被毒死了,在她眼裡便也不值一見。”原隨雲頓了頓,突然道,“莫離,把這裡放把火燒了,我們就離開。”
“你的手下……”
“他們都是無家無室之人,便是帶回去了,也無人殯殮。”他抿了抿嘴唇,“這筆債,日後我為他們討回便是。”
莫離望著他清冷的側臉片刻,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快動手吧。”
熊熊的火光燃起又熄滅,最終不曾留下什麼。夜深露重,連月色都似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氣,君莫離依偎在原隨雲懷中,將頭枕在他肩窩,抬眼看著星子疏淡的天空。
此地離那木屋廢墟已經甚遠。沒了馬匹趕路不便,因此兩人在攜手行出一段之後,便由莫離找了一處背風的山岩,就地歇息。
經歷了剛才的事,此刻難免了無睡意。莫離在靜思片刻之後,低低開口打破了沉默:“隨雲,石觀音那封信……我總覺得,她似乎別有目的,不僅僅是想將我們拐入大漠。”
“她此舉示威的用意居多,但確實也可能別有所圖。”原隨雲淡淡笑了笑,“最近西域幾處小國動盪頗多,若石觀音攙和其中,想要和你我交涉些什麼便不足為奇。甚至,她也許是想要利用我們去對付香帥。”
莫離點了點頭,把玩著他的手指,目光沉斂:“蓉蓉說過,香帥日前已經到了肅州。若石觀音是在西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