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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透一個人,看他十年的行事都未必足夠,何況只是短短數月?知道要來西域時,我便讓人仔細調查過,龜茲先王育有三子,當年其中二子為爭權鬧得不可開交,醜態畢露。所以最後,反而是平時看來最庸弱的白翕候被評為仁厚寬宏,得傳王位。”
莫離微微仰頭:“雖是二人爭權,但兄弟三人同為皇子,當年那龜茲王只要稍有不慎,非但不能置身事外,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更何況,兄弟皆鋒芒畢露,他即位後卻穩坐王位二十多年……此人看似凡庸,只怕其實深藏不露。”
“正是如此。若我所料不錯,龜茲王此次的出逃不過是個幌子,為的是將反叛之人盡數引出,再一網打盡。”原隨雲說到這裡,突然低低嘆了一聲,“莫離,當初我本想利用彭氏五虎作為障眼,但他們護送的東西居然正是石觀音覬覦之物,是我所料未及,反令你我置入險地……對不起。”
“你又不是神仙,怎可能預知一切?”她將螓首在他胸口蹭了蹭,環著他的腰,柔聲道,“別放在心上。我跟著你來西域,本就是想要為你分擔一些。”
“莫離……”
伴著一聲輕嘆,溫潤的唇刷過她的臉頰。呼吸中融入那已經無比熟悉的氣息,她心中一漾,情不自禁地側頭,探索著吻上他的唇。
此刻的溫存,早已不是年前初次觸碰時那樣青澀懵懂。然而帶著對彼此的瞭解,深繞淺吮間都是滿滿的契合,纏綿廝磨,別有一種動人心絃。
許久之後,莫離溫順地靠在原隨雲懷中,靜靜聆聽他的心跳。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想起一事,抬頭問道:“對了……剛才,你為什麼讓我在刀上淬毒?”
“其實,我也不知將來會不會有用。不過,多埋下一些線總是沒錯。”黑暗中,原隨雲似是輕笑了一聲,把玩著她的長髮,低沉的聲音染上一絲幽昧,“莫離,石觀音有多強我都不怕……我只怕自己低估了她。”
迷藥的效力在過了一夜之後,逐漸消退。眾人睡到日頭毒曬方才醒來,看到營地裡多出兩個死人,立刻像炸了鍋一般熱鬧起來。
莫離緊挨著原隨雲,盡職地扮演受驚的樂師夫婦,遠遠縮在一旁。唯恐自己的表情顯得太過鎮定,她索性就把臉埋在了原隨雲肩窩,任憑商旅眾人如何喧譁,只是不聞不問。
那些客商雖然都不是江湖中人,但好幾個經常在西域諸地來往,經歷過不少風浪,目光犀利。此時見彭家五虎死了一個,而那紀姓男子胸口刀傷發黑,立刻知道這事不簡單。於是匆忙檢查了一下貨物之後,便連連催促餘人上路。
動身之前,有幾個大膽不怕晦氣的,不但將那紀姓“漆器商人”駱駝上值錢的東西瓜分了去,甚至連兩具屍體的兜囊也沒放過。畢竟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穿越大漠的,在有些方面,其實他們和亡命之徒也沒什麼不同。
走出一段路後,莫離忍不住悄悄回頭,看了那越來越遠的沙丘一眼,但隨即便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不再去想。她在沙漠中亦不能辨路,若昨夜貿然脫離了商隊去追彭氏兄弟,只怕無論如何,都會落得個救人不成反害己的下場。如今也只有專心對付石觀音,為他們報仇了。
人心惶惶,這一天商旅眾人都極其沉默,只是一昧趕路。到了晚上,原隨雲的兩個手下果然在紮營後偷偷過來請罪。
原隨雲只是冷沉著臉,隻字不提昨夜發生的事,也不說當時自己是否和其他人一樣中了迷藥。那兩個人想問卻又不敢問,頻頻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莫離。
她看著有些可憐,但自己答應過原隨雲不會插手,當下也只能裝做不知,起身到帳篷角落取了針線,開始縫補他那有些磨損了的外袍,索性徹底置身事外。
常年忙著學醫,她的女工只能算是差強人意,但對付這些粗糙的活計也足夠了。仔細補納了邊角,又將略有鬆脫的襟邊鈕釦重新釘牢,等做完了,抬頭方覺帳中又是一片寧謐,只剩下兩人獨處。
走到原隨雲身邊,輕輕將外袍重新披上他肩頭,她柔聲問道:“為什麼要他們傳信,在附近收購白駱駝?”
“白色的駱駝本就罕見,在這一帶,毛色純淨的白駱駝更有種特殊的含義。”原隨雲淺淺一笑,伸手將她拉進懷中,“莫離,之前我一直擔心,若商隊遭遇什麼突變,你我自衛時難免暴露了身份。但昨晚那姓紀的說了一句話,卻提醒了我。”
“你是說──”
“在這戈壁灘上,涉足江湖的除了石觀音,還有另一股勢力。”
莫離回想起昨夜原隨雲和那紀姓男子短暫的對話,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