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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行事莽撞,得罪的人不少。”原隨雲輕哼了一聲,“這借刀殺人之計,用得倒是不錯。”
“可是,雲虛道人好歹也一把年紀了,看不出其中的利害麼?還是,他不知──”莫離把玩著原隨雲的手指,臉上微微一紅,沒有再說下去。
他捏了捏她的手,聲音放柔了幾分:“你我的婚約早在江湖傳開,他應該是知道的。想必是有誰騙了他,讓他以為可以捉你去為武當頂罪,而我竟不會過問。剛才我說無爭山莊不願背此黑鍋時,你可記得他回答了什麼?”
“他說他從未懷疑過你……啊,我明白了。”難怪當時她就覺得雲虛道人的回答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原來卻是這麼回事。
原隨雲微微頷首:“他也應該知道自己被人騙了,所以急著撇清關係,說明他本無意得罪無爭山莊。”他笑了笑,“只不過那老道終究還是死要面子,不肯明說,非要堅持懷疑你。那時我雖看不清他臉上表情,但聽那語氣,想必是精彩得很。”
莫離想起剛才雲虛道長那難看至極的臉色,也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但隨即卻又轉為正經,低聲開口:“隨雲,那高昌城中的血案……”
他的神情也是一斂,思忖片刻,才答道:“高昌地處偏遠,要著手詳查也不容易,暫且還是靜觀其變,先讓武當派操心去吧。若到時有了頭緒,或者兇手再次出現,我會派人插手的,你放心就是。”
莫離想了想,也覺他說得有理,便點頭道:“好。”
清寂古樸的琴音徘徊在水榭中,聞之忘俗。外面,大片的新荷才露尖角,微風中卻已帶上了淡淡清香。
莫離身上披著件石榴花紋滾邊的雪蠶絲袍,滿頭秀髮未飾簪釵,僅用一根絲帶束於腦後。她面前的几案上堆著一疊厚厚的筆札,一枚上好的油煙墨已被磨短一截,擱在方硯邊角上。
在她身邊,原隨雲靜靜地撫琴相陪。
按照藍太夫人的指示,莫離還需到臨安待上半年,跟隨“金針渡厄”葉天士身邊研學針灸之術,之後才能算是大功告成。好在藍太夫人雖然對她醫術的要求甚高,但也是開明之人,允許她先到無爭山莊小住,順便整理為人診病時積累的手稿,之後再動身前往江南。
醫術好壞,最大的差別莫過於診斷時的眼光是否犀利。所以醫者每遇疑難雜症,事後必做筆錄自省。此刻莫離謄寫著日後要送往金陵供藍太夫人查閱的手稿,回想起來,便覺這兩年來確實又學到不少東西。雖然有時對原隨雲思念甚苦,但也有所回報了。
眼角突然晃過一道人影,轉頭便看見一個小婢面帶猶豫地在水榭外駐足。莫離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她才躡足走近,將手中信函遞上,細聲道:“君姑娘,這是剛才送到給你的。”
“嗯,謝謝。”她低聲回答,伸手接過。
小婢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莫離低頭看見封套上的署名,忍不住微微一笑。
“是什麼?”原隨雲手下未停,側頭問道。
“蘇蓉蓉寄來的信。”莫離開始動手拆封,一邊答道,“之前在員渠時,我和她透過一次信,告訴她會在四五月的時候回來。她倒知道把信送到這裡。”
原隨雲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淡笑:“那位黑珍珠姑娘,還是對香帥念念不忘麼?”
莫離一愣,隨即抿嘴莞爾:“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四方遊歷時,她若需要傳信給誰,向來是讓原隨雲的手下帶回,託他轉遞。那次卻沒有動用他的人力,自然是因為黑珍珠派了自己的人,藉機打探楚留香的近況了。
抖開信紙,她細細閱覽上面娟秀的字跡。很快,唇角的那抹笑容消失了,她反覆閱讀信上的內容,眼睛微微睜大,臉上血色也褪了一些。
“莫離?怎麼了?”原隨雲早從她呼吸中聽出異常,立刻按弦靜音,肅然問道。
“隨雲,香帥日前到過神水宮。”
“哦?”他的劍眉蹙起。
“陰姬沒有為難香帥,但在他出谷後,卻立刻封死了神水宮所有的入口和秘道,任誰也再無法踏進谷中一步……”莫離咬著嘴唇,緩緩放下了手中的信,片刻才接著道,“蓉蓉說,當時香帥覺得陰姬形如槁木死灰,似有自戕之意。”
原隨雲也不禁變色:“陰姬竟會萌生死志?可知道為了什麼?香帥又為何要去向來禁止男人出入的神水宮?”
“香帥是為了救人。”她低聲說道,“隨雲,你記得李玉函夫婦麼?香帥到神水宮,是替那位柳無眉求解藥去的。”
“哦?擁翠山莊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