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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女?”原隨雲微微頷首,沉聲道,“很有可能,不是麼?”
“枯梅大師十三歲拜在飲雨大師門下,二十九歲接掌華山門戶,至今三十餘年。”楚留香平時看來漫不經心,此刻提起江湖往事,眼神銳利,竟也如數家珍,“這樣算來,四十多年前,那位和尚如果還沒當上住持,一定也已經聲望頗高。那麼,有一個面容和自己相像的女兒……”
“自然是紮在屁股上的刺一般了。”胡鐵花啐了一口,“孃的,果然道貌岸然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勞什子的黃金觀音像既然藏得那麼隱密,老傢伙大概把什麼見不得人又捨不得丟的東西,也都藏在一處。結果被石觀音順手牽羊,活活嚇死了。”
楚留香嘆了口氣:“枯梅大師若真是住持的私生女,又和父親輪廓相似,想必幼時受過不少委屈,才養成那般激烈的個性。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何她平生最恨人對她不敬。”
原隨雲也不禁輕嘆一聲,緩緩道:“枯梅十三歲時為拜飲雨為師,在雪地裡長跪不起,幾乎回天乏術。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會有那樣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勁?至後來為殺太陰四劍受了三十九處兵刃之傷,為退青面羅剎將手伸入油鍋生生炸成焦骨……樣樣皆非常人所能為之。想來,不管她是怎樣離開扶桑,在中原打聽到七大劍派的掌門中,唯飲雨大師是女子,就立誓要在那裡出人頭地。”
莫離沉吟片刻,突然抬頭道:“我卻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什麼事?”
“就算石觀音在淺草觀音寺得知了什麼苟且私秘,去華山報仇時,無意中看見枯梅師太面容酷似那住持,從而推測出一切……枯梅師太又為何要受她威脅?”她微蹙眉,望向原隨雲,“就算出身不怎麼光彩,當時她已是華山掌門,難道還有人敢拿這個恥笑她不成?”
原隨雲搖了搖頭:“莫離忘了麼?我教給你的南懷劍法和清風十三式劍意相似,因為華山派的祖師,南陽徐淑真曾是閩南林家的媳婦。”
莫離心中一動,但還來不及開口,楚留香已經接著原隨雲的話頭說了下去:“閩南一代常年受倭寇騷擾,徐淑真雖然離開林家自創門派,但畢生對倭寇乃至所有扶桑人氏都深痛惡絕,不曾改變過。她立下遺囑,若是有朝一日倭寇佔領了中原的寸草寸土,她門下弟子必須傾巢出動以剿之。這是華山派必須代代相傳的指令。”
“所以,枯梅大師才怕一旦石觀音將她的身世公佈於眾,門下弟子會倒戈。”莫離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其實,高姑娘對她如此愛戴,就是昧著良心也不肯拂逆她的命令,自然也不會介意她的出身來歷。更何況,她確實為華山派立過不少功勞。”
原隨雲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只要是人,思路多少都會被自身經歷左右,誰也不能免俗。”
人往往是受過挫折才學會謙遜,受到欺騙才會學會謹慎;而曾經因為身世而遭遇鄙視唾棄,只怕就容易相信以後還會遭到如此待遇。也許因為如此,枯梅師太才不計一切代價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守住華山掌門的地位……卻終於越陷越深,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有些感慨,最終還是胡鐵花率先端起酒杯,一仰而盡,隨後又倒了滿滿一杯,舉起說道:“別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原兄,小離,老臭蟲,都陪我喝一杯!”
逝者已矣。已經過去的事,感慨之後也不必再沉溺其中。畢竟,知己朋友依然齊聚,能夠圍桌共飲一杯,這就已是最大的幸運。
酒過三巡,又坐了一會,四個人便談笑著走回上層。可是最先經過的,偏偏是原隨雲的艙房。
在他門口站定,莫離咬了咬嘴唇,臉上突然燙了起來。
上船時心急原隨雲,她是直接跟著進了他的艙房,根本沒讓人另外為她安置一間,也不知道任夫人她們都住在哪裡。此刻總不能跟著楚留香他們繼續走下去,隨便找個門推進去吧?萬一倒黴跑到張三或者那牛鼻子云虛老道房裡,她豈不是得下半輩子都躲到地洞裡去?
可是,若要她就當著楚留香和胡鐵花的面,堂而皇之跟著原隨雲回房……
再看那兩人,臉色也都尷尬,似乎不知道是不是該當作她不存在,丟下她繼續走。只是,胡鐵花的眼中已漸漸出現一絲促狹的神色。
算了。反正此刻她單衣外面罩著的還是他的外袍,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就不信他們真敢拿她的名聲開什麼過份的玩笑──
就算不怕她,至少也該忌憚原隨雲的報復吧?
見胡鐵花似張口欲言,莫離頭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