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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鴻道:“此次若想全盤遮掩,自然不能,似乎也無必要。只是大局雖定,但尚未釐清,不宜暴露。不若太子著有司召集全體報業人員,通報相關事宜,將可公佈之事。統一口徑。反倒勝過紛紛猜疑。”李治點頭道:“庶子這法倒不失可行之計。只要官報與雜談小報都一般說法,反倒免得謠言紛紛,徒亂人意。”
盧鴻笑道:“其實不只此意。以後朝廷若有需向公眾公開之事,便可如此召開釋出會議,借各家報坊之口。傳達解釋。比之從前抄錄邸紙,既方便又快捷,更可解公眾之疑,可謂一舉數得。”
李治連聲稱妙。二人再談片刻,李治因府中事務尚多。便起身告辭。臨行前道:“對了。這次兵圍胤國公府,李恪、楊元靜二人**。其餘府中倒沒全燒掉。士兵搜尋,卻在一間密室內,搜出一名被囚禁的女子。那女子言道,與庶子是舊識。今日本王也一併帶了來,便交與庶子大人吧。”
盧鴻大訝,不知是誰。待送走李治,有人將那人帶來,盧鴻大吃一驚,居然便是滎陽翠繡坊中的花四姑。
花四姑如今換過一般素淡之妝,面色略帶憔悴,上前見禮道:“見過盧大人。不想滎陽一別,居然此處相見。”
盧鴻驚道:“四姑,你如何會在楊元靜府中?”心中急轉,忽然想起自己在滎陽翠繡坊中避酒曾偶入小園,偷聽得些許言語,莫非這位花四姑,也與吳王之亂有什麼關係不成?
花四姑嘆息道:“此事說來話長。盧公子應該不知道,我本不姓花,本姓楊。”
盧鴻一驚道:“啊——敢問四姑,莫非與前朝皇室——”
花四姑苦笑道:“不錯,若論起來,我應該算是前朝代王楊侑之女。只是身分略有些尷尬,一直不為人所知罷了。”
盧鴻心下恍然。這才發現花四姑洗盡鉛華,相貌與前幾天所見衡陽公主,頗有相似之處。衡陽生母,本是楊氏皇家之女,與這花四姑,應該同一族姐妹。怪不得見到衡陽公主時,自己覺得有些熟悉。當時因心目中花四姑,一直是一幅妖豔媚人的印象,因此未曾想起來。現在兩相對照,自然分明。
盧鴻道:“既然如此,那未何四姑卻——”
花四姑道:“盧公子可是為何要問我,既為皇族之後,如何會流落在煙花之地麼?此事卻難言。我便生時,也未得父王認可,一直隨了母親,居於別院之中。李唐入城,兵荒馬亂,楊家人自顧不及,哪裡管得上我們母女二人?母親慘死,我那時年幼,竟然…被亂兵劫走。輾轉數年,最終被轉賣到了洛陽教坊之中。”
盧鴻聽花四姑說起這些事來,聲音淡淡地,似乎全不關己一般。但如她一個皇族少女,落到亂兵手中,最後淪落為妓,其中所遭艱辛,豈是尋常。只怕其中種種苦痛,難以言表。
花四姑幽幽嘆了口氣道:“後來,總算有人尋著我,將我救了出來。我本想,自此脫離苦海,總算是熬出了頭。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居然對我說,當前楊氏零落,需齊心協力,共謀重出頭之日,要我去做些他們不便做的事,以為來日準備。我開始不想如此,只是強勢之下,又有何法?最後只得按著安排,重回洛陽,在一個院子中,專門調教姑娘,為他們做事。”
盧鴻沉默片刻,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四姑你又被禁於楊元靜府上?”
花四姑淡淡一笑道:“我雖然依他們所說,到了滎陽,只是有些事,總是不太合他們地意。尤其到了後來,報紙大興,聽聞他們有意以報坊名義,四處蒐集資訊。繡樓的作用,已然不如以前重要。前些時候,又因為我頂撞了數次,便將我調回長安,看管了起來。不想時間不久,府中生變。士兵們搜到我時,我聞說是太子右衛之人,便借了公子之名,脫身出來。”說到這裡,花四姑眼中,似有歉意。
盧鴻聽花四姑說借自己之名,又看她眼神,心中方明白,為什麼李治會把花四姑交給自己了。若是李治知道花四姑在亂黨中地身份,無論如何也會將她下獄待審。只怕花四姑說到自己時,關係有些親密之處,因此李治才做了這個人情,將她送到了自己府上來。
若要讓盧鴻來將花四姑再送回去,倒也狠不下這個心來。雖然以前見花四姑有些挑逗言行,但盧鴻對她也無甚惡感。尤其在滎陽翠繡坊後園中,偷聽花四姑言語,對照今天她所說,倒是可信。何況盧鴻對什麼亂黨不亂黨,只要不礙著自己,他才不會費心摻和這個。反正大事已定,花四姑究竟何去何從,已然是無關輕重。
“不知四姑有何打算?”盧鴻心中算計一會,這才抬頭對花四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