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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了他。
過了一會,他從房內把兩個大音箱,一個唱機,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唱片搬了出
來,攤在地上,插頭一插,按鈕一轉,熱門音樂像火山瀑發似的轟一下震得人要從
椅子上跌下去,鼓聲驚天動地的亂打,野人聲嘶力竭的狂叫,安靜的客廳,突然成
了瘋狂世界。
“喜不喜歡音樂?”他偏偏有臉問我。
這叫音樂?這叫音樂?
如果你叫這東西是音樂,我就不喜歡音樂。
“不喜歡。”我說。
“什麼?”他對我大叫,不叫根本不能說話嘛!
“太響啦!”用手指指唱機也喊過去。
“在臥室聽,就剛好。”他又愉快的喊著,邋邋遢遢的走了。
我丟掉原子筆,奔到房間裡去,音樂穿牆而入,一捶一捶打進太陽穴裡去,用
枕頭壓住頭,悶得快窒息了,這精神虐待第一天就開始了,預備忍到第幾天?機票
那麼貴,不能來了就逃回去,荷西的薪水還得慢慢磨他出來,不能吵,要忍啊!
晚上做的是青椒炒牛肉,拿不定主意漢斯他們是不是分開吃,就沒敢多做。
才做好,還在鍋子裡,英格跑出來,拿了兩個盤子,問也不問,撥了一大半去
,白飯也拿了小山似的,開了啤酒,用托盤搬走了,臨走還對我笑了笑。
我的眼睛燒得比青椒還綠,總是忍吧。
媽的,虎落平陽,別不認識人,饒你七十七次,第七十八次再來欺人,就得請
你吃回馬槍了!
荷西路易回來,白飯拌了一點點菜吃下了。
正睡下去,客廳裡轟的一聲有人撞倒椅子的聲音,我驚得跳了起來,用力推荷
西。
“強盜來了!快醒啊!荷西。”
再一聽,有人在客廳追逐著跑,英格噯噯的又叫又逃。
“荷西,不得了啦!”我再推睡死了的他。
“沒事,不要理他們。”慢吞吞的回了一句。
“什麼事情嘛?”我還是怕得要死。
“漢斯喝醉了,在追英格來啃。”
跳到喉嚨的心,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躺在黑暗中不能動彈。
隔著一道牆,狂風暴雨似的男女尖叫示愛的聲音一陣陣透過來,比強盜來了還
嚇人,就在客廳裡。
“荷西,我不喜歡這些人。”我輕聲的說。
“別理他們,睡覺!”荷西一捶枕頭,怒喝著。
“拿到薪水就走吧,這裡不是我們的地方。”我悶在床單下面,幾乎哭出來。
五月六日下午燙了大批的衣服,補了荷西裂口的短褲,桌布漂白了,盆景都灑了水
,自己房間的地,又用水擦了一次,剛剛弄完,才坐下來看書,英格抱了一大堆衣
服出來,丟在桌上,說∶“趁著熨斗還放著,這些也燙燙好。”
“我只管荷西的衣服。”我直截了當的回答她。
“可是現在沒有工人。”她奇怪得不得了,好似我說的不是人話一樣。
“我不是工人。”
“可是工人是被你趕走的啊!這件事我還沒問你呢!咦!”
“英格,你要講理。”我斬釘截鐵的止住了她。
“不燙算了,你以為你是誰?”她翻臉了。
“我是荷西的太太,清楚得很。”
“我沒結婚,不干你的事。”這下觸到她的痛處了,張牙舞爪起來。
“本來不干我的事嘛!”我一語雙關,把漢斯那堆衣服拎了一件起來,在她面
前晃了晃,再輕輕一丟,走了。
走到哪裡去,還不是去臥室悶著。
難道真走到高速公路上去叫計程車,高速公路上又哪來的計程車?
公共汽車遠在天邊,車外吊著人就開,總不會沒事去上吊,沒那麼笨。
有膽子在沙漠賓士的人,在這裡,竟被囚住了,心裡悶得要炸了開來。
這幾千美金不要了,送他們買藥吃,我只求快快走出這不愉快的地方去。
日子長得好似永遠不會過去,才來了六天,竟似六千年一般的苦。
五月七日
早晨為了漢斯的一塊火腿,又鬧了一場,我肯定荷西是個有骨氣的人,不可能
為了口腹之慾降格偷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