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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西班牙文,臉上的笑容沒有退
過。
荷西一聽要打折,馬上退了一步,說著∶“不要!不要!”
這兩個人拚命客氣著,荷西掙扎不過,都想拿了,我在一旁喊了起來∶“不能
拿,人家小本生意啊!”
路人再度停住了,笑看著我們,我急了,又對日本人說∶“快回去吧!攤子沒
人管了。”
說完用力一拖荷西,發足奔逃開去,這人才沒有再追上來。
跑了一陣,荷西很快的不再去想這件事,專心在街頭巷尾找賣棉花糖的攤子。
我跟著荷西大街小巷的穿出穿進,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不行,一直忘不掉那個
人。”
“什麼人?”
“剛才那個日本人。”我嘆了口氣。
荷西在粉紅色的棉花後面眨也不眨眼的瞪著我。
“想想看,一個陌生人,對我們會有那樣的情誼。”我慢慢的說。
“可是我們沒有拿他的錢呀!”荷西很乾脆的回答,還做了個好天真的手勢。
“拿,不拿,這份情,是一樣的,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我再嘆息起來。
“要怎麼樣才能忘記他,你說吧!”
“流浪的人,也許喜歡吃一頓家常菜,你答應嗎?”我溫柔的求著荷西。
荷西當然是首肯的,拉著我便往回走。
這一回我們繞到那日本人的攤子後面去,輕輕敲著他的肩。
荷西跟我笑著互看了一眼,荷西推推我,“你說。”
“嗯━━中華料理愛吃嗎?”我的日文有限,只能挑會說的用,膽子倒是來得
大。
“愛極了,哪裡有吃呀?”果然他歡喜的回答著。
“在我爸爸和我的家裡。”我指指荷西。
說完馬上發覺講錯了,也不改正,站在樹下一個人哈哈的笑。
這個人看看荷西,也笑了起來。
“我叫莫里。”他對我們微微彎了一下身子,並不握手,又慢慢在攤子上用手
指劃出一個“森”字來。
“我們是荷西和三毛,請多指教。”說著我對他鞠了一躬,荷西在一旁看呆了
。
第二日早晨,我正在泡蝦米和冬菇,女友黛娥抱著孩子興沖沖的跑來了。
“早上碰見荷西,說迅同胞來晚飯,要去大菜場嗎?我也跟去。”她好起勁的
叫著。
黛娥是西班牙人,因為跟我十分要好,言談之間總是將中國人叫同胞,每次聽
她這麼說,總使我覺得好笑,心裡也就特別偏愛她。
“是日本人,不是同胞。”我笑說。
“啊!算鄰居。”黛娥馬上接了下去。
在去菜場的途中,黛娥按不住她的好奇心,一定要我先帶她去看莫里。
“在那邊,我停車,你自己下去看,不買東西還是不要去擾人家才好。”
黛娥抱了孩子跑了上去,過一會又悄悄的跑回車上來。
“這個人我喜歡,沒買他的東西,他看見娃娃,送給他一朵小花,好謙和的,
跟你不一樣呢。”
莫里也是給我那樣的第一印象,謙和誠懇,不卑不亢,他那個攤子,擠在一大
群嬉皮打扮的年輕人裡面,鶴立雞群似的清爽。
我們照約定的時間吩接莫里,卻發覺他的攤子上生意正旺,擠滿了現定的遊客
,要莫里當場用銀絲繞出他們的名字胸針來。
莫里又要賣又要做手工,忙亂不堪。看見我們去了,馬上跟面前圍著的人說要
收攤。那時,我才發現自己弄巧成拙,請莫里回家吃頓苦飯,卻沒有想到擋掉了他
下半夜的財路。一時心裡不知怎的懊悔起來。
在我們溫暖的小公寓裡,莫里對著一桌子的菜,很歡喜的用日文說了一堆感謝
的話,這才拿起筷子來。
他的西班牙文很不好,只能說簡單的字,荷西在他筷子旁邊放了一支筆,叫他
跟我筆談。
“我的父母,是種田的鄉下人。故鄉在日本春日井市。”莫里慢慢的用日語說
給我聽。
故鄉,竟有個這麼詩意的名字。
“我賺錢,旅遊,一個國家一個國家慢慢走,出外已有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