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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鋼板脫下來,又不顧方前進反對,直接把方前進的軍裝扒了下來,往自己身上一套,拿眼看著地上這一堆東西,小聲音地說:“這些歸你處理,林小滿呢?”
方前進心有餘悸地指了指帳蓬,讓他自己看。
徐衛國暫時沒看到什麼不同處,直到他鑽進帳蓬,才發現那顆原本釘到地下,最少三十公分深的的鋼釺子,已經被拔了出來,林小滿屈膝坐著,手裡抱著那根鋼釺,額頭頂著鋼釺正無聲地哭泣。
“方前進幫你拔出來的?”徐衛國根本沒想過,這會是林小滿乾的。畢竟,這鋼釺是他親手釘下去的,就算是粗壯的漢子,也不定一下子拔得出來。
聽到徐衛國的聲音,林小滿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抬起頭,緩緩地看過來。見到徐衛國那一剎那,她的瞳孔勐地一收縮,一連串的眼淚,就奔湧而出。
“啊…啊…”她望著徐衛國,啊啊地叫著,情緒極其的激動,激動得徐衛國有點怕了。
幾乎是本能地,他勐地把她摟進了懷裡。
她好像不敢碰觸他,好像怕他是一隻鬼似的。
更像是他看到那堆床上的火灰時,竟膽怯到不敢去驗證。
“你看到夏河射我了?”如果不是看到這一幕,她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
林小滿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鋼釺,兩手死死地揪著他的衣服,把頭靠在他的懷裡,嚶嚶地哭。
滾燙的淚水,打溼了他的衣服,滲了進來,像是要燙進他的心裡,把他的心徹底燙化。
徐衛國面對這樣只會哭,連火都已經不會發了的林小滿,幾乎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她越是哭,他就越是束手無策。
她就在他的懷中哭了整整一個小時,哭到幾欲要暈過去了,聲音也嘶啞得不成樣子了,才慢慢地收了聲。
“徐衛國,我以為我要當寡婦了。”
徐衛國伸出兩手,貼在她的臉頰上,順便接住她還在不斷滾落的淚。
抬起她的臉,四目相交,他鄭重其事,猶如起誓般,一字一字地道:“絕不可能!”
“我信你,你千萬別食言。如果你食言,我立馬找新的男人。讓那個男人睡你的媳婦兒,花你的撫卹金,還偷偷打你的娃!”
這話光聽著就萬般刺耳,徐衛國絕對不想讓這樣的事發生。
而說完這句狠話的人,累得竟睡過去了。
徐衛國又抱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把她放下,小聲地說:“一會我還要突擊審查夏河,我就是回來看看你。”
出了帳蓬之後,徐衛國看到方前進一臉古怪地站在外面。
方前進掃了掃他胸前溼透的衣衫,乍舌道:“你家發大水了?”
“別貧,走。審夏河這事兒,紀錄只有你做合適。今天,我故意把花貓趕到了他的房間附近,花貓擠進了他的窗戶,我以找貓為名進去轉了一圈,發現他那間屋子裡,竟然堆著不亞於,我們整個營部火力的武器。
而且,全都是已經裝箱,準備封口的。再遲一步,怕是就已經轉手了。只怕這些年,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他做下了不少這樣的勾當。”
方前進聽徐衛國這樣說,心頭也止不住的顫了一下。
如果真如徐衛國所料,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大了。
兩人黑著臉進了審訊室,夏河一見到徐衛國就破口大罵,小眼睛裡滿是怨毒之色。
“徐衛國,你不是號稱堂堂兵王麼?你也怕死啊?你丟不丟臉啊…竟然穿著防彈衣對戰,你是什麼兵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罷了。”
徐衛國把椅子往後移了移,端端正正地坐下來,冷冷地看著夏河。
“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徐衛國說這話時,眼光有意無意地,在夏河被打得爆了好幾個血口子的臉上打了個轉,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看毫髮未傷的自己。
最小的代價,根本就是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最大的勝利,夏河被捕,揍成豬頭,一屋的武器全被收繳。
光是這個眼神,就令夏河氣得臉紅脖子粗。
之後,無論徐衛國再問什麼,他都保持緘默,拒絕交待。
徐衛國也不著急,只是慢慢地翻著夏河的履,半個小時之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說的卻只是夏河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