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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當真!?”張不禁瞪大了眼睛。
“可不止如此,如今關中百業興盛,可說都是拖了這工業之福,工之一事,於國而言,確如陛下所言,並不比農桑差,兩者相輔相成,才是真正強國富民之本。”楊彪嘆息道,這事劉協根本無需多說,如今長安城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變化,事實已經足以證明一切。
張目光微微眯起,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張雖然一直過著隱士生活,但他本身也是世家一員,工業興盛,民生不斷提升,固然會加強萬民對天子的擁戴,但士人在這其中,又有何用?也許是旁觀者清的關係,張能夠想到,世家對百姓來說,在逐漸變得遙遠,隨著民生不斷興起,世家就變得不再重要。
張了張嘴,但到嘴的話,最終卻又被他咽回去,有些話,大家都清楚,但若說出來,就有些誅心了。
御民之道,在於愚,愚民易御,雖然沒人明說過,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上位者卻是一直在如此做,如今天子做法,已經有了開啟民智的苗頭,不再是告訴百姓如何去做,而是告訴百姓自己去思考,這無論對世家還是皇權來說,都代表著未知。
天子,這是在玩兒火呢!
張心下感嘆,看著楊彪,猶豫片刻之後,卻並未多言,他相信,以楊彪之才,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之前的尷尬,他不希望再出現,若楊彪心中早有了籌謀,自己這般說出來,反而惹人恥笑。
當下,張將話題扯開,跟楊彪探討些學術之上的學問,一直到一個多時辰以後,張看了看天色,才向楊彪笑道:“太傅,此番前來,所為者,卻是為我主孫策,謀求一職,希望朝廷能夠准許其繼承乃父之業,不知……”
“此事,我已讓德祖去探過陛下的口風,子承父業,本是應該,不過老夫以為,孫郎也該表現出一些誠意來於陛下。”楊彪摸著鬍子,微笑道。
“不知太傅所言之誠意是……”張心底一沉,看向楊彪,以他對楊彪的瞭解,此刻自然不可能是在索賄,若不是索賄,這話中的誠意,就值得琢磨了。
“當年孫文臺勇破洛陽,確實乃忠臣,但此後,不少傳言都稱,當時孫文臺得了傳國玉璽,卻並未交回給朝廷。”楊彪看著張,搖頭道:“當初,那李郭二賊霍亂朝綱,孫文臺拒不交出,情有可原,但如今天子已經重掌朝政兩年,那傳國玉璽於孫家而言,乃禍根,於陛下而言,卻是一國神器,子綱當清楚這玉璽於陛下之意義。”
張心中一冷,臉上卻是茫然道:“文先公何出此言?此乃國之重器,孫氏一門忠烈,怎會做此等霍亂朝綱之事?”
傳國玉璽在孫策手中,這點張是知道的,不過當初孫策為了向袁術借兵征討揚州,已經拿玉璽去換了袁術的兵馬,就算現在孫策想要以玉璽來表忠誠,也不可能再拿出一塊玉璽來給朝廷。
此刻他若是承認了,那無異於坐實了孫堅貪墨玉璽之罪,所以,此時此刻,無論如何,也絕不能承認。
楊彪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或許吧,只是此事,陛下已經認定了孫家得了玉璽,明日朝堂之上,子綱可要想好了再回,當今天子雖然年幼,卻並非無知,想要瞞混天子,可不容易。”
“文先公放心,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張義正言辭道。
“不說這些。”楊彪點點頭,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孫家是否貪墨了玉璽,於他而言無太大關聯,不過他與張乃故交,卻是不希望張因此而捲入了孫家這漩渦之中,但張如此說,他也不好再多管,當下將話題扯開。
“驛館便莫要去了,我已派人幫子綱去報備,明日早朝,陛下當會傳喚。”楊彪笑道:“這幾日在長安,便在我府中住下。”
“這如何使得?”張連忙擺手推辭道。
“如何使不得?”楊彪看向張道:“你我乃故交,若讓人知曉我將友人拒之門外,豈非讓士林恥笑於我?子綱可是陷我於不義。”
“不敢。”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張只能苦笑道:“如此,便叨擾文先公了。”
“正好,陛下昨日著人送來了一批西域進貢來的葡萄美酒,老夫還不曾喝,今日既然有故友前來,正好暢飲一番,德祖,去去將陛下送來的琉璃杯備好。”
“喏!”一旁楊修微笑著躬身離去。
“如此,先去整理一番。”張起身道。
“也好。”楊彪點了點頭,讓人送張去廂房歇息。
一直到離開正廳,張才微微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