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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個綽號叫刮地虎。至於那三兒子,更不成器。既不管生意,也不似長兄那般結交豪強,卻每日塗脂抹粉,眠花宿柳,乃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若只是尋花問柳倒也便罷,然他好色成性,平日走在街上,只要見到略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便管她青樓女還是良家婦女,姑娘還是少婦,即刻喝令搶回去。百姓畏懼他家權勢,敢怒而不敢言,可憐那些弱女子,不得不從,凡性子剛烈些的便咬舌自盡了,也不知逼死多少條人命。因其恣意妄為,且又“後宮三千”,與土皇帝也沒有甚麼兩樣,便有此一句民謠。卻又有個綽號,叫“玉面虎”。
龐昱乍聞這“常州三虎”如此橫行霸道,很有幾分氣憤。便暗暗下決心定要將這宇文一族連根扳倒!又商議了許久,直說到天黑王乾孃一家人回來,才慌忙整裝斂容,出去迎了。卻將稱呼改過,仍稱昱兒。見大牛二牛幹了一天的活,有些倦怠,平兒鳳兒倒是高高興興的,道女媧廟明後兩日有廟會,邀龐昱一起去逛。龐昱雖有些心動,卻礙於男扮女裝,不好拋頭露面,便婉言謝絕了。只吃過了飯,抱了驥兒,自與展昭回屋去安歇不提。
俗話說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已過重陽,這日卯時,展昭便醒了。睜眼看看,只見天光未現,隱隱若有雞鳴。看看龐昱,睡得衣衫不整,四仰八叉,孩子也似。不由失笑,伸手理了理他頰邊青絲,自己卻起身下床,洗漱穿衣。
然而他一番動作,悉悉索索,卻反將龐昱驚醒了。他本來也睡得不沉。此時見展昭起床,便揉著眼睛,問道:“幾點了?”
展昭微笑,柔聲道:“方到辰時。今日尚早,昱兒再睡會罷。”
“哈~~~”龐昱打著呵欠坐起來,伸了兩個懶腰。只覺心裡或明或暗的,彷彿有事,卻想不起來。仔細想想,頓時省悟——今天可不正是展昭與那道士約定之期麼!看看展昭,見他穿戴整齊。知他要去赴約,想想此次一去,雖料得性命無憂,卻又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卻忽覺有些不捨起來,便也不睡了,起身盥手潔面,以青鹽漱了口,裹了贅物,著了中衣,拿起桌上梳篦走到窗前,微微開了窗,就著天光梳頭。
展昭見他如此,本想阻了,教他再多睡會的。然而想到不久就要進城赴約,進而入得虎口狼窩,又想自己實乃是刀口上搏命的人,俗話說生死無常,今日外出公幹,誰知道明日能不能回來?便亦覺不捨!雖然自己畢竟是公門中人,不能被兒女情長縛了手腳,然而打心底說,真真是怎樣也難捨下的。卻也無法,眼看分離在即,也便只得趁了這半日,多看看他罷!便不再勸他去睡,隻立了在床前看他梳頭。
大宋朝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因此除了和尚尼姑,男女老少都一律留著長長的頭髮,短者過肩,長者可到腳跟。就寢時止卸釵簪,不解發髻,使用瓷枕,第二天早上略加整理,頭髮便可紋絲不亂。然龐昱是個現代人,實在不慣那種睡法,又嫌那瓷枕冷硬硌人,便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每晚拆了髮髻睡。可這麼一來,舒服是舒服了,然每日盤發,便嫌麻煩。加之他睡覺不老實,每每弄得那一頭青絲糾結成綹,雜亂不堪,輕易梳扯不開。在家時也便罷了,橫豎有使女伺候,便是這次出門怕橫生枝節未帶下人,因凡大客棧總有些梳頭孃姨招攬生意,供客使喚梳妝,卻也還好。只是如今到得村中,再無處去找梳頭孃姨,又怕露出甚麼破綻,不敢日日麻煩平兒鳳兒等人,只好自己動手。可偏偏這龐昱不是個愛惜頭髮之人,在現代便一貫是個小子頭,連扎馬尾都嫌累贅,更別提如今這一頭直垂到大腿的煩惱絲!竟是恨不得一剪子盡數鉸了去才好,下手哪有輕重,便左手攥住髮根,右手執了篦子使勁往下刮。他下手既重,篦子齒又細密,那一頭上好青絲哪經得起他如此折騰,頓時便一根根往下掉。
一時間只見青絲飄零,龐昱不知道心疼,展昭卻看不下去了。便走到他身旁,接了篦子,柔聲道:“昱兒卻莫要這般梳,還是教展某來。”
龐昱正教那三千煩惱絲弄得煩不勝煩,見展昭要給自己梳頭,求之不得,便忙住了手,任憑展昭擺佈。便見展昭端了妝奩出來,扶他到窗邊鏡臺前坐下,自己立著,右手執了銀篦,沾了桂花油,左手撩起那金枝玉葉的發萬根,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動作輕柔卻有力,不一會兒便將龐昱一頭秀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柔柔順順,服服帖帖的瀉在身後。卻又銜了銀篦,將他秀髮分做幾股,欲要與他盤頭。因想了想,記起龐昱素愛簡潔,不喜繁瑣,便未用步搖翠翹,亦未選那些複雜髮式,只三下兩下,盤了個靈巧的飛燕髻,開啟簪釵盒子,撿了一支梅花紋喜鵲報春水月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