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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鄉,在夢鄉里忘記一切,可她的眼前總是晃動著日軍屠城血證館的那些圖片,血淋淋的圖片,勾起了她對往事的記憶,對八角樓的記憶,一幕又一幕不堪入目的場面在她的眼前像電影的慢鏡頭一樣悄然回放。
葉玉兒甦醒後,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地下室,躺在乾淨的塌塌米上,那個叫荷美的日本女人就在她的眼前,好像一直在觀察著她,葉玉兒看見這個日本女人就想到母獸之類的動物,於是她又把眼睛閉上了,她想如果日軍還未糟蹋過自己,她就這樣靜靜地死去多好。
葉玉兒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尚未被日軍摧殘過,淡青色的旗袍緊裹著白嫩的肉身,她的玉體在經過精神的驚嚇後已經沒有了舒展的慾望,要是在家園,在那座富麗堂皇的宅子裡,葉玉兒會穿上寬鬆的睡衣,盡情享受家的溫馨,到了吃飯的時候,如果她不想起床,額娘會差人送來可口的點心,偶爾阿瑪還會帶她到園子裡玩耍,那園子好大,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葉玉兒在園子裡可以看到羽毛美麗的鳥兒和會說話的鸚鵡。一旦阿瑪興致勃勃,就會帶她到冰天雪地的郊外打野兔,逢到這個時候哈哥是一定要出場的,阿瑪不會打槍,他只騎在馬上看,是哈哥一槍將野兔打死了,阿瑪跟著分享獵獲的喜悅。這樣快樂的時光持續了好多年,葉玉兒的童年幾乎在一種富裕和寧靜中度過,她穿著旗袍,彈著鋼琴,穿行在迴廊婉轉的房子中間,有一位老師專門教她國語,在清風明月中她背誦著“關關睢鳩……”。後來,日本人來了,葉玉兒好幾次看見日本人的馬靴在她家的園子裡踢來踏去,偶爾日本人會停下來,指著阿瑪的鼻子發火,阿瑪低著頭,一聲不吭。葉玉兒偷偷在園子的一角觀看,她看到低頭的阿瑪是那麼無奈,她在遠遠的角落替阿瑪著急,阿瑪為什麼不罵那個禿頂的日本人,這是阿瑪自己的園子,不是日本人的園子,日本人在阿瑪自己的園子裡罵阿瑪,阿瑪居然一聲不吭。葉玉兒看了一會兒,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就偷偷溜出園子去找哈哥,她想哈哥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會怎樣呢?說不定拉開弓箭射殺了日本人,那囂張的氣焰被箭鏃射殺得精光。
葉玉兒喜歡哈哥就是因為他的勇敢無畏,她在阿瑪身上很難看到這樣的凜然,更讓葉玉兒敬佩的是,哈哥不光能武,還會做針線,尤其是做旗袍,他手工縫製的旗袍 被園子裡所有的女人看好,就連額娘都認定了他的針線,額娘說哈哥做的旗袍最有滿族人的風韻,那斜衩開的襟子,就像拉滿的弓箭。葉玉兒三歲就開始穿旗袍,開始是哈哥的阿瑪給做,後來哈哥的阿瑪中風病了,哈哥就試著將手藝接了過來,想不到給葉玉兒做的第一件旗袍竟把她的格格氣質烘托了出來,以後哈哥就在園子裡專門給葉玉兒做旗袍,他家從祖上開始就侍候這個園子,到了他這裡已是園子裡的第三代僕人了。
葉玉兒見到哈哥的時候,哈哥正做一件淡青色的旗袍,葉玉兒十二歲的生日恰好趕在秋天,那是一個天高雲淡的季節,哈哥做的淡青色旗袍會給葉玉兒帶來一個舒暢的心情和一份吉祥的徵兆,姑娘長到十三歲就是少女了,少女懷春,葉玉兒的生命將開始新的轉折。
葉玉兒是從哈哥的身後走近哈哥的,她先是用手矇住了哈哥的眼睛,然後就揪住了哈哥耳根後的一個肉疣,額娘說這肉疣叫栓馬樁,哈哥的福氣全靠了這個馬樁。葉玉兒揪著馬樁想哈哥有什麼福氣呢?連女人的事情都做。額娘說人生來都要做事情,在園子裡做事情就是最大的福氣。
哈哥在被矇住眼睛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來了,葉玉兒的那雙手他太熟悉了,那是一雙秀手,像筍尖一樣細嫩白皙,當這手揪住他耳朵後的肉疣時,哈哥癢得渾身抖動起來,他終於將那雙細嫩的秀手攥在自己寬大的手裡,並有意捏疼了她。
葉玉兒尖叫著,像蝴蝶一樣飄到哈哥的眼前說:哈哥,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縫旗袍啊?
哈哥看了葉玉兒一眼說:本來今天你阿瑪要去野外騎馬的,說是來了客人,我已經把馬喂好了,只好又趕回廄裡。
什麼客人,是幾個日本人,兇得狠哩,他們在園子裡罵我阿瑪,我阿瑪低著頭,不吭聲,任他們罵,好像欠了他們什麼債似的。葉玉兒說。
什麼時候?哈哥急忙問。
就現在呀,我躲在園子的一棵大樹後邊看了半天了,實在看不下去,才跑來找你的。葉玉兒又說。
走,我們看看去。哈哥放下手中的針線,跑向園子。
葉玉兒在後邊跟著,進了園子,他們的腳步放輕了,生怕腳下的動靜驚擾了園子裡的人。
哈哥看到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