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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煙。兩人 同時上馬,瑪列莉的後果可想面知,被黑旋風摔出一丈多遠,左腿脫了臼。
訊息很快就傳遍旱獺城俄羅斯人群體中,但還有人找麗達。塞維婭對謝琳娜說必須要見她媽。謝琳娜說她媽在羊圈子看夜,問塞維婭的騎術是否比瑪列莉嬸子的精?她說她騎馬來的。謝琳娜高興地表示帶她去,吃了飯再說。她只好耐心地等謝琳娜細嚼爛嚥地吃完飯。天已黑定,她將黑旋風牽出來;對塞維婭說,她的馬性子急,快,她還要做作業,要抓緊時間。她們上了馬,在塞維婭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會事兒時,黑旋風已經跑出去幾十米。謝琳娜調皮起來是個好角色,她對巴布魯什卡很有好感,他的幽默經常使她開懷暢笑,而塞維婭竟然丟下他要去蘇聯,謝琳娜可不管什麼書記不書記,凡是動員她媽去蘇的人都不是好人。她一趟子快馬把塞維婭甩在後邊,然後繞過一片蘆葦與灌木林,從一條慢坡路去學校,從學校轉回橡樹大院。這一口氣就是十七、八公里,她快活了一個小時。塞維婭的馬是匹老馬,老馬識途,它沿著黑旋風走的路到了學校,又下了河灘,向它的來路旱獺城方向去了。塞維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回原路了,她再沒有腦子也知道是那個調皮丫頭乾的。
這兩個小故事傳開之後,都知道麗達堅決不去蘇聯了。
但是不久塞維婭又去了橡樹大院,她見了謝琳娜就批評她好調皮呀,告訴她,是為巴布魯什卡的事找她媽。她頑皮地笑笑,把她帶入媽媽的臥室。麗達正在看書,塞維婭見了她就熱淚盈眶。謝琳娜見那情景,自己退了出去。麗達問塞維婭,怎麼了?她問咋辦呢,讓麗達給她拿主意,她簡直受不了了,一點主意沒有了。鼓勵她走的人說巴布魯什卡是*,就是因為他長得像赫魯曉夫,現在的刑期是十八年,讓她怎麼等?還會不會給他增加刑期?那個訾向東,聽說要往地區調,將來有她的活路嗎?麗達說那肯定的謠傳,現在正*的時候,魚龍混雜,幹部們也在受著考驗。塞維婭說,她留下來左右都不是好人。一個老改犯的妻子,老改犯不在監獄裡,肯定就去蘇聯了,找修正主義去了。她留下來在醫院也不能待下去,人家說她要進行階級報復。“麗達,我太難了。”
麗達問她自己究竟怎樣想的?她說:“我去蘇聯幹什麼?那裡沒有我的親人,沒有我的院子,我在旱獺城已經三代了。巴布魯什卡這個人太好了,善良得很,他對我再沒有那麼好了,讓我開心得很。我們夫妻十來年了,就還象結婚時那樣關愛我,他只要不出診,我上班他騎著腳踏車送,下班在院門口等著接我。我到哪兒去再找這樣一個人!我怎麼能丟下他走?丟下他孩子怎麼辦?我帶走孩子他願意不願意?手續怎麼辦?我不忍心把孩子和他分開。我的沙佳非常愛他的爸爸,離開他爸爸沙佳受不了。”
麗達說:“不要聽別人怎樣說,日子是自己過,眼前的*是暫時的,相信我塞維尼婭,我們是中國人,中國不會拋棄我們。父母有時候打、罵孩子是常事,你的孩子也不會因為你和巴布魯什卡罵他,甚至打他一次、幾次他就記恨你,要離開你。蘇聯那邊不適合你我這樣的俄羅斯人生活,咱們在那裡沒有根基。我和你雖然不同,可是我們的根基也不同。為了吃飯穿衣,我過去有根基,可是我要的根基不是吃飯穿衣,你要的也不是吃飯穿衣,要的是工作,是社交,是和睦的家庭,愛你的丈夫,孩子的前程。那些現在都無法估量啊,他們要過去的,個別人有根基,絕大多數是眼前一抹黑,我勸你不要走,巴布魯什卡什麼事也沒有,過了這陣*,我一定為他跑一跑,好在我認識幾個管事的人。你拿蘇僑證了嗎?”
“沒有,我要那個幹什麼?”塞維婭說,“現在過去的,多數都沒有拿那個東西。”
麗達說:“你那麼瞭解內情?”
她不好意思地解釋,都在那麼說,那麼做。
去蘇的人越來越多。大地脫去了冬裝,那青色的地毯鋪向山邊。北望旱獺山,南望巴爾魯克山雪線已經退到半山腰,田野裡拖拉機在賓士,道路上塵土飛揚,牲畜正由冬牧場轉向春牧場。
在這個春天裡表現得不一樣:牲畜不是全部轉向自己多年生活的繁衍之地,是向邊境線上靠攏,帶來一個嚴重問題:它們產的幼仔怎麼辦?牛、羊、馬、駝,每天要產千隻萬隻,生下來就參加大遷徙,大批死在路上,很快就發出臭味。往年開春的時候,草綠了,花香了,犁頭掀開了坭土的芳香,多麼愜人心意!現在那死屍的氣味和春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那種味道麗達並不生疏,她親身體驗過多次;戰爭、飢餓,把那種氣味甚至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