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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沒在這上頭留意,卻知道事後彌補,還算有進步!
三娘笑著點了點頭。聽到淨房處傳來動靜,忙放了茶杯起身。
裴澄換了件湖藍色捲雲紋寬袍走了進來。
辛荷、綠珠忙矮身退了出去。
可能是熱水沐浴的緣故,裴澄的神色鬆弛了很多,但可能是心事未解,他坐在錦杌上,手指摩挲著茶杯沿,依然閉口不言。
屋裡靜的很悶。
三娘眼瞧著這樣沉默下去不是辦法,暗暗的長吸口氣,擠出心裡的不適感,從雙耳三足鐺中拎出茶壺斟了杯熱茶,笑著奉給裴澄:“老爺也累了,喝口茶潤潤吧!”
裴澄下意識接了,卻在聽到三娘下一句話的時候,眼神微動。
“老爺,任……”三娘頓了頓,斟酌一番後還是選擇了客氣的稱呼,“任公子告訴妾身的……都是真的嗎?”
“你不信?”
三娘也尋了個錦杌坐下,笑道:“妾身畢竟剛剛認識府裡這位通家好友。”
這話就有了幾層意思:第一,裴澄說任寄遠是通家好友,可這通家好友也分幾種情況——福禍相依的,互幫互助的,互相利用的……
第二,任寄遠第一次見面,而且只在三娘單獨在的情況下,說了這些秘密,她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
第三,相對於陌生的任寄遠,她還是對裴澄較為信任。
裴澄眼中閃過一絲異光,精神也恢復了些:“任兄是當世少有的君子,行事有令尊遺風,他出口的話丁是丁,卯是卯,絕不會妄言虛話,你倒不必懷疑。”
三娘沒想到裴澄對任寄遠評價這麼高,既然如此,怎麼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把任寄遠說過的話在腦子裡快速過濾一遍,三娘小心試探道:“老爺是為了哥哥南征的事情擔心?”
三娘其實並不懷疑任寄遠的話,只是為了破開裴澄揣著的心殼,才引出這麼個話題,此時既然看出裴澄對任府的感情不同尋常,她便自動把自己劃撥到任家的行列。
“不是。”裴澄否認得很直接,片刻後,又微挑眉梢看著三娘,“你……是不是在擔心?”
三娘瞧著裴澄漸攏的眉頭,暗道糟糕,自己這話好像又挑起了裴澄的心事。她腦子飛快的轉著,手上卻慢條斯理的替裴澄換掉失了熱氣的茶,重新沏了一杯放在他面前,思量周全的話已經慢慢脫口:“老爺替哥哥在楚姨娘面前造勢,說哥哥是高人異士,雖然為了安撫楚姨娘,話說得不免大些,可妾身相信老爺定是心裡有把握才讓哥哥涉險的。既然是這樣,妾身何必杞人憂天,只盼著不給哥哥添麻煩,去了他的後顧之憂,或許才是妾身唯一能為哥哥做的。”
“杞人憂天?杞人憂天!”
三娘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觸到了裴澄哪根神經線,只聽他喃喃自語片刻,竟然擰眉沉思起來。
屋外有人在悄聲細語,三娘聽著像是辛荷和綠綈的聲音,知道是綠綈從榮沁居回來了,兩人說了一會兒還沒停下來。三娘怕打擾到裴澄,輕手輕腳掀簾走了出去。
“夫人。”兩人都沒料到三娘這會兒會出來,有些驚訝,忙屈膝行禮。
“出了什麼事嗎?”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辛荷開了口:“綠綈說今天她來守夜,讓奴婢回房休息。奴婢想著綠綈在外奔波了一天,再讓她來守夜,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情急之下,說話聲音大了些,吵到了夫人,是奴婢們的錯。”
她們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是三娘有意留心,還真不會被打擾到,可是辛荷卻暗示三娘,綠綈一直要堅持守夜,這份堅持有古怪!
綠綈眼神真摯的望著三娘:“夫人,奴婢是奉命行事,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奴婢。”
夜已深,三娘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依著綠綈的意思,讓辛荷下去休息了。
再回裡間,裴澄躺在床的裡側,掩目垂寧,氣息綿長均勻,竟然睡著了。
三娘愕然,睡得這麼快!
她換了淺紅的寢衣出來,猶豫一陣,身子繃緊掀開錦被一角,背對著裴澄鑽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三娘悄悄鬆了被角。
再過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三孃的身子開始放軟。
再過一會兒,再過一會兒……
裴澄悄悄睜開雙眼,側轉過頭,瞧著沉睡的三娘,神色一暗,揭開被子,把三娘攏到了自己懷裡。
熟睡中被驚擾,三娘蹙眉蹭到了身旁暖爐似的懷抱,立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