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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鑰匙才進去,顧鋒寒把兩個包往堂屋的椅子上一扔,轉過頭來幫蘇晚松羊呢大衣頸口處的扣子,誰知蘇晚正好也伸出手來,準備幫他脫掉剛才在水裡打了個滾的大衣,兩個人的動作都這樣的習慣自然,彷彿早做過了千百次一樣,蘇晚低著頭就吃吃地笑了起來,顧鋒寒抿著嘴笑,心安理得地等蘇晚給他解釦子:“你笑什麼?”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蘇晚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剛才顧鋒寒那句話裡分明藏著點威脅的意味,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顧鋒寒接下來要怎麼威脅她了,果然顧鋒寒欺身過來把她摁在牆上,一雙手跟帶著火苗一般的,隔著一層秋衣就往上摩挲了起來,一邊還壞笑著盯著她的眼睛:“真的沒什麼?”
“別鬧了,”蘇晚兩隻手死死地摁著他的雙臂——才講和幾分鐘呢,他就這樣蹬鼻子上臉了,倒好像她之前對他的抗拒都只是欲拒還迎似的!看她臉色垮了下來,顧鋒寒立刻鬆了手,仍是把她圈在牆邊,在她臉上東蹭西蹭的,磨著她開口:“嗯,到底笑什麼?”
蘇晚低著頭不說話,剛剛讓她發笑的事情,此刻似乎只顯得淒涼,顧鋒寒只是圈著她,在她頸間磨磨蹭蹭的:“我知道你笑什麼,我要是猜對了,有沒有獎勵?”
蘇晚被他鬧得沒法子——他簡直是存了心在引誘自己,偏偏又捨不得推開他,只能一縮再縮,恨不得縮到地縫裡去,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猜對了再說。”
顧鋒寒輕輕地笑出聲來,一個又一個的細吻落在她臉頰上,她恨不得把整個頭都縮到衣領子裡去,顧鋒寒將唇貼到她的唇上,這才含含糊糊地笑道:“我猜,你是笑我們在費城那會兒,對不對?”
蘇晚呆呆地看著他,他竟然……真的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這算是心有靈犀嗎?一剎那間她對自己做出的決定產生了懷疑,七天,七天,這才不過七分鐘,她便已對他生出這樣的依戀,等七天過了,七天過了,她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再次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呢?
“我猜對了沒有,嗯?”
蘇晚低著頭不說話,顧鋒寒把她頭按在自己懷裡,無限眷戀地揉著她的長髮,聽到她低低地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顧鋒寒在她耳邊輕輕的笑,笑得她整個心都不聽自己使喚了,她居然聽到自己像在撒嬌似的嗔怪他:“你都不歡迎我!”
那會兒他們每個週末都窩在他的小公寓裡,週末的時候她還要出去打半天的零工,他常常很委屈的樣子抱怨她:“一個星期才兩天,你還要分走半天,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她也擺出一副幼兒園阿姨的臉孔哄他:“乖咯,阿姨下午回來給你買糖吃!”有時候是在酒店做服務員,有時候是給外國夫婦做中國菜,出門之前還要他給她惡補半天菜譜。
到冬天的時候他常常在家做好了菜等她回來吃飯,有一陣他們正好在看日劇,一對在家庭阻礙下百事艱難的小情侶,躲在一間小閣樓裡過著他們自己甜蜜的生活,整個片子讓蘇晚記憶最深刻的部分,莫過於瀧澤秀明飾演的男主角每天打工回來,池協千鶴都會在門口像妻子一樣歡迎他回家,日劇中經常出現的“我回來了”“歡迎回來”在特殊的情景下更襯托出男女主人公愛情的悽美。
於是蘇晚常常在打工回來後在門口大叫“我回來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從沙發裡跳起來,接過她的包包然後幫她脫掉厚重的外套——活脫脫一個日本小媳婦迎接一家之主回家的模樣,她常常頤指氣使地教導他:“你都不歡迎我!”
他每次聽到這句話都會很鄙夷地從鼻孔裡哼出一句:“再歡迎你,再歡迎你我就真變成日本小媳婦了!”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再用那副閨怨的眼神瞅著她,只是輕輕地擁著她,微笑著說出一句:“歡迎回來。”
多年前看的片子裡,男主角的那句內心獨白突然湧現在他腦海裡——他從來都不喜歡看那些片子的,不過是她喜歡看,所以陪著她而已,他以為自己不會記得那些無聊的電視劇裡的故作深情,誰知道他竟然記得:
那年夏天,如果我們就此擦身而過就好了,
這樣我們,就只是擦身而過的陌生人而已。
第二十四章
蘇晚倉惶地從他臂彎中閃出來,像在躲避什麼瘟疫一般,抓起他剛剛扔在椅背上的外套浸到盆裡,又給他鋪好床,顧鋒寒才進來躺下,她又逃到廚房裡去,洗了洗廚房裡許久沒用過的廚具。抓著抹布機械地在鍋裡擦來擦去,滿腦子裡卻都是方才他幽深眸子中不可測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