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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剛巧趕上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時光永遠停留在那無涯荒野中的一刻,那將是多麼美好且永恆的畫面。
江上白站在流水小橋之上,略有些瘦削的身影孤立在沒有欄杆的石板橋上,顯得格外蕭索落寞,蘇晚斜挎著大大的布包,從橋的另一頭回來,看見一個近乎形銷骨立的少年站在石板橋突兀伸出的一塊石板上,蘇晚一邊朝他揮著手一邊跑過來:“喂——”
江上白置若罔聞,偏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素白裙子的女孩朝他揮著手跑過來,他確信並不認得她,斜斜地瞥了一眼,又轉過頭去。蘇晚一邊小跑過來一邊衝著他揮手:“那裡很危險的,小心掉下去了……”
跑到他跟前的時候,蘇晚微微有些愣住:“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
江上白斜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句:“難道你誰都認識?”
蘇晚愣了一下,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然後很認真地回答他:“是啊,這個鎮上的人我都認識。”
江上白有些詫異又有點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這樣大膽的和一個陌生人搭腔,強忍著被人打擾的不快說:“好吧,我今天才到這個鎮上來,我不是這個鎮上的人。”
蘇晚站在他身後,偏著頭看了他半天,沒有說話也沒有走,很多年後蘇晚也常常會想,為什麼那個年紀的自己,會有那樣的勇氣,去和周圍的人說話,即便得不到回應,即便別人轉過身便揹著她嘲笑她。很多年後她也學會了自我保護,學會了在人們面前微笑著沉默,矜持而有禮。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江上白回過頭問她,眉心微皺,細細長長的眼向上挑去,縱然不喜歡被人打擾,仍保持著足夠的禮貌。
蘇晚抿著唇,在他詰難的眼神下微微有些退卻,仍微笑著指著他腳下的石板說:“這座橋過年的時候塌了,後來修起來的,這裡好像還是有些不穩,你站後面一點,小心別掉下去了。”
江上白無力地望天翻了一個白眼,不理解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樣多管閒事且認真的人。他最後的耐心讓他轉過身來想告訴她他會自己小心謝謝她的關心,不料轉身一腳踩得太靠後,竟然真的踩空了,一個不穩便往橋下掉下去。
蘇晚大驚失色,立刻伸出手想拉住他,這樣一拉一扯,兩個人都掉到了河裡。
那條河叫柚河,河水清且淺,水草柔軟綿長,河沙淤積堆深,兩個人掉下去,蘇晚不會游泳,在水裡直撲騰,嗆了不少水,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因為捨己救人而犧牲掉自己一條小命的時候,江上白拽著她的領子把她從河裡提了起來。
“咳……咳……,”蘇晚不停地咳,想咳出嗆進鼻子和口中的水,她渾身溼透,白色的連衣裙上還沾著泥沙,狼狽不堪,她一邊咳一邊還說著話:“原來……原來……咳咳……原來……你會……咳咳……你會游泳……咳咳……”
江上白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他突然覺得,在他另一次生命裡,遇見這樣一個女孩子,似乎也是一件蠻有趣的事情。他伸出手幫她拍拍她的後背,過了好半天蘇晚終於緩過氣來,抬頭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臉唰地就紅了,抱著早已浸溼的布包擋著前胸,不好意思的笑笑。
江上白也是一身溼透,短袖長褲上都沾著淤積的泥沙,卻一點也沒有蘇晚那樣的狼狽,白色的連衣裙緊貼著蘇晚的身子,現出那個年紀的少女剛剛發育起來的曲線,她抱著大布包低著頭向他致謝:“謝謝,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游泳的,我要回家換衣服了,再見,謝謝……”
她慌不擇言地說了許多客氣的話,然後抱著大布包往家裡跑,江上白一路跟著她,直到快跑回家門口時蘇晚才發現他一直跟著她,她有些戒備地回過頭來盯著他:“你為什麼跟著我?”
江上白一臉輕鬆地看著她小跑的方向,指著看起來已有些年紀的房子:“你家?”
蘇晚仍是一臉戒備地點點頭,江上白指著她家隔壁的另一間房子,臉上綻開一個陽光無比的笑容:“我家。”
兩個渾身沾著沙子淤泥的人站在兩間古舊的房子面前相視一笑,江上白率先做了自我介紹:“我叫江上白,你呢?”
蘇晚仍舊抱著大布包,臉上有著緋紅的笑容,眼睛亮亮的:“你是……江老師的孫子?我……我叫蘇晚,”江上白遲疑地點點頭,細長的鳳眼裡卻漾起溫和的笑容,蘇晚的頭又低了下去,臉上的緋紅一下子蔓延到耳根子上了:“很高興認識你,我進去換衣服了,再見!”
她跑進自己家裡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