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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一顆一顆地落在綠色的球桌上,一滴一滴,又沁入球桌上的淺絨,殘存下墨色的痕跡。
我沒忘。
江上白,我沒忘。
她在心裡低低地說,我沒忘,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她沒忘,過去的一點一滴,一分一秒,她都沒忘,就像這似曾相識的檯球桌,就像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幕……
“告訴我,你都忘了嗎?”
“告訴我,這五年……你有想過我嗎?”
顧鋒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質問:“告訴我,你剛才清杆的時候,有想過教你打球的那個人嗎?”
那一根棕色的球杆就橫在他們面前,他的手緊緊地勒在她的腰上,他急促的呼吸在她的耳畔輾轉徘徊……“上白,我沒忘,上白,我沒忘……”
婺城大學西門外有一條九折十八彎的小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八個字的形容一點也不誇張。燈光明滅的KTV、煙燻霧繚的燒烤店、紅粉菲菲的髮廊、半開半閉的盜版書鋪……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學生,最多的是情侶,即便是寒冬臘月,也絲毫不減人氣,曾經……曾經她和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夾著兩袋糖炒栗子,盤算著今天晚上去哪裡吃宵夜,下週去聽哪一個名學者的講座,如此等等。
“上白,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這麼熱鬧的街?”
他幫她剝著糖炒栗子的殼,塞了一半到她嘴裡,漫不經心地答道:“有啊,比你們的還熱鬧。”
“那你一般去什麼店玩?”她興致勃勃地望著他,印象中他好像朋友不多,不知道……上了大學會不會好一點?像她就是,在夢澤鎮常常有人背地裡議論她的身世,暗地裡說她是不能結婚的孩子,到了大學——到了大學,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交到新的朋友,每天都有新樂子。
他撇撇嘴想了想,剝著糖炒栗子的手卻一直沒停住,往空中丟擲一個栗子,然後張口接住,一邊嚼一邊笑道:“去啊,到KTV叫個小姐陪唱,去髮廊洗個腳,到租碟店租兩張片……”
“江——上——白——,”看她氣急敗壞差點跳腳的樣子,他這才揶揄地笑笑:“你知不知道你氣呼呼的樣子……挺可愛的。”
她兩眼冒火地瞪著他,他居然這樣調戲她?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兩個人之間,從她一個勁地逗他說話,變成他三言兩語之間,就把她逗得心急火燎的?
“逗你玩的逗你玩的,我們學校附近,你還不知道嗎?鳥不生蛋的地方,除了幾個桌球廳之外什麼都沒有,就算我是個大款啊,都沒地方能花錢!”
“桌球廳……你會打檯球嗎?”他點點頭,她賴著他要他露一手,那條路上的桌球廳烏煙瘴氣的,當然和現在的鑑心明珠不能比了,穿行其中的除了學生還有附近三三兩兩的社會青年,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踩了別人的腳。他要了最邊角的一張臺,上來便十分漂亮的清杆,贏得附近幾張臺上的人的連連掌聲,她驚喜中還帶點崇拜地望著他:“你檯球也打這麼好哦?”
他眼珠子一轉,斜著眼望著她笑:“想學嗎?”
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學費貴不貴呀,我可付不起!”
他眼中閃爍著狐狸一樣狡猾的光芒:“免學費,不過我授徒很挑剔呀,學不好會被趕出師門的,敢不敢?”
她果然就上鉤了:“像我這樣的天才怎麼會學不好?我怕我出師了以後沒有你立足之地了!”
“不後悔?”他突然問了一句。
“不後悔!”
他點點頭,眼中的得色不言而喻,到前臺叫了一個VIP間,這種陰暗晦澀的桌球廳裡的所謂VIP間,其實就是一間有門的包房而已,“為什麼要叫VIP間啊,價錢比外面貴好多哦!”
“我上課喜歡安靜一點,”他當時這樣回答,不過後來他的說辭是:“很多人賊眉鼠眼的往你身上瞄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他們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她得意洋洋地掂著一根球杆,學電視劇裡的人耍酷,他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指點她:“身子弓一點,對……左手要握起來一點,想像你是握住一顆雞蛋,對,留出那個空間,好……現在把球杆架在大拇指上……”
他支著下巴在一旁懶散地教她,她一連擊了幾桿,也沒有一個入袋,最後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將白球打飛了,他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江上白,這是你教的不好!”
“我還沒開始教呢!”
他走上前來,站在她身後,彎下腰